朝云见到饶弥午突然出现,心里有了主意,知道陆望的预料并没有错。
她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饶大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好巧啊”她这话还暗含讥讽。不久之前,在大内禁宫,她也曾经与饶弥午在贾华的住处门口相遇。就在那一夜,贾华发了疯,握着一只纸羊,跳进了湖里。
这次,饶弥午也是来者不善,居心叵测。朝云在心里暗骂道,真是个扫把星。脸上却不动声色,看着神色阴沉的饶弥午。
“云大管家,这次又是奉达勒将军的军令,来看一个寡妇吗”饶弥午略带讥讽地问道。
朝云毫不示弱,还击道,“饶大人不也是巴巴地赶来吗看来饶大人还是和达勒将军想到一块去了。不过,此人就是您派来看望寡妇的人选吗哈哈”
她斜眼瞄着络腮胡,捧着大笑。络腮胡的那副形象,实在是有碍观瞻,要说派他出去拜客,真是毫无说服力。饶弥午脸胀得通红,嗫嚅道,“杨威是军人,这是他以前的同袍,一起在军中任职的。”
饶弥午自己是兵部尚书,因此便顺口把络腮胡也说成是军队中人。朝云心里清楚,络腮胡是军人倒不假,只不过,不是大夏军人,而是来自戎人军队。不过,既然陆望精心设局,就是等待饶弥午出手,那朝云便装作信以为真,拱手说道,“失敬失敬。”
两人又略略客套了一番,朝云便带着老仆扬长而去了。饶弥午看着他的背影,警惕地问道,“他们有没有把东西带出去”守门的探子答道,“没有。我们一直在这儿侯着。”
饶弥午便点点头,对扎杰招招手,说道,“你进去吧。按事先约定的办。要干净利落。”他做了一个劈砍的手势,向扎杰示意。
扎杰自从流云刀被玄百里抢走之后,心里也是郁闷不已。既担心无法向主帅布佳交待,又烦恼饶士诠这边的指责,怕弄巧成拙,把事情搞砸。特别是听说,昨夜有人冒充他的手下,把曹红从府里接走密谈,他更是暴跳如雷。
今天亲自来杨威的府邸,他早已是摩拳擦掌,想要报夺刀之仇。现在,饶弥午发了话,他向掌心吐了口唾沫,狠狠道,“放心吧。”饶弥午这才登车离去。
扎杰按照饶弥午事先提供的图纸,一路进了杨威宅邸的后院。在一条回廊的旁边,有一间卧房,按照图纸所示应该是曹红平时的寝室。
院子里悄无一人。杨威的头七还没有过,大部分仆人都忙着在灵堂照顾。根据饶弥午的情报。现在这个时候,曹红应该在自己的卧房内午睡。
按照图纸上的标注,扎杰快速绕到卧房窗下。他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四周十分安静,房间里也没有一丝声响。在这个夏日的午后,似乎时间已经停止。
扎杰心想,这个曹红大概正在午睡。他轻轻戳破窗纸,向房间里面张望。说来正巧,从窗外望去,正好看见房间墙角处有一张精巧的圆桌。一个穿着宽大的家常便服的妇女,正一手撑在桌旁,侧着脸在打盹。扎杰细心看那女子的容貌,赫然正是曹红。
既然在睡觉,那便永远不要醒过来吧。扎杰在心里冷笑,庆幸自己此行颇为顺利。他的如意算盘,是解决了曹红之后,再拿回流云刀。如此,便可让上官无妄走投无路。过了今晚,陆望交不出流云刀,上官无妄就死定了。到那时,他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回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