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跟随叶大叔和高小明快步向山上走去,来到山顶时一道悬崖阻断了去路,几十米高的悬崖峭壁下奔腾的河水“哗哗”地从山谷中穿过,就在这时一根大姆指粗的麻绳渐渐地从山谷中升起。
高小明指着捆绑在一棵大树上的粗麻绳说:“爹,麻绳的另一头已经被彭叔叔拉到了对岸,你看,彭叔叔正在把麻绳拉直,等他绑好后我们就能过去了。”
叶大叔瞧着已经架设在空中的麻绳,又指着对面的悬崖说:“高会长,你们看,这道山谷只有十多米宽,过去我过河时都是从这边爬下去再游过河,到对岸后再爬上山,但今天人多我不敢冒险,下面水流很急,稍不小心就会冲下去,碉堡上的鬼子就一定会发现,那我们就都会完蛋。”
“虽然组织上并没有启用我这条交通线护送人员,但我考虑到有一天如果需要时就必须保证做到万无一失,所以我早就想好了这种过河的办法,下午小彭和小明找到我说明情况后,我准备好的东西也就终于派上用场了,大家只要通过这道绳索就能滑到对面就行,不过一定要胆大心细,不能惊慌,如果掉下去不仅会摔死,而且会被鬼子发现,那就糟糕了。”
吴小凡他们注视着月光下架设在河流上空南高北低的绳索,看来为了架设这条绳索,小彭一定是冒险带着麻绳的一头游到对岸,然后再从对面的悬崖上攀登上山实施固定,而且肯定是在天黑后才能完成。
虽然这里已经远离古山镇,但日军的碉堡就分别建在两岸的山脚下,探照灯也不时地交叉着扫射着河面和北边的田野,看来鬼子根本没想到会有人从山上滑过河,可如果一旦弄出了声响,探照灯只要往悬崖上一照一切就都会暴露,要是鬼子从两面一夹击,能冲出去的机会非常小,只是到了对岸后又该怎样通过鬼子的雷区呢
他急忙问道:“叶大叔,到了对岸后我们怎么过雷区”
叶大叔瞧着他说:“你就是吴小凡吧,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对面山脚下有一条小溪直通古山,我们在这里看不到,三年前鬼子在这里设立封锁线时也曾经在小溪里埋过地雷,可山洪暴发时不仅从山上冲下来的石头引爆了地雷,而且把余下的地雷也全部冲到了河里,鬼子也就没有再埋雷,我三次去北边都是沿着小溪直接跑进了古山,回来时同样如此。”
吴小凡点头道:“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高大哥瞧着已经拉直的麻绳也赶紧问道:“叶大叔,大家该怎么滑过去”
叶大叔赶紧从一棵大树下拿起一条条两头都有孔的牛皮带发给大家说:“这是特意用牛皮做的滑套,搭在绳索上后再把双手穿过两个孔抓紧,然后向前猛跑几步滑下去,滑动中千万不能松手,掉下去不仅会摔死,而且会惊动鬼子,到达对岸后小彭会帮助你们减速,不然会撞到树上受伤。高会长,既然会赶到对面的古山接应,那你们是不是别过去了”
高大哥说:“不行,没有亲眼见到,我们的护送任务就等于没有完成,这也是省委的指示。”
张上尉点头道:“对对对,大家还是都过去吧。”
这时,小彭的身影在对岸招了招手,高小明兴奋地:“彭叔叔已经把麻绳绑好了,我第一个过去。”
叶大叔阻止道:“不行,小孩子最后过。”
高大哥便吩咐道:“汉强、平汉,你俩先过,到达对岸后立即下山警戒。”
“是,我先来。”汉强立即把牛皮滑套搭在绳索上,双手分别穿过两个孔抓紧,然后拉了拉麻绳看是否能承受着自己的身体重量。
高小明噘着嘴说:“汉强叔,别拉了,就是条牛也拉不断。”
“哈哈”大家禁不住小声地笑了,邹三毛搂抱着高小明的肩膀说:“小明,别不高兴,等会我让你先过。”
汉强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又向前猛跑几步后等于是跳下了悬崖,绳索往下一沉就快速支撑着他向对岸滑去,几乎是一下子就到达了对岸,小彭迅速抓住了他的身子。
当平汉也迅速照样滑了过去后,高小明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滑套搭在麻绳上后往前猛跑几步顺利地滑到了对岸。
高大哥瞧着还在吴小凡怀中沉睡的小家伙,赶紧解下腰上的布腰带说:“吴长官,赶紧把孩子叫醒吧,免得滑动中他惊醒过来,那样会吓着孩子的,再把他绑在身上也要安全一些。”
吴小凡便用手扭了扭儿子的鼻子轻叫道:“武雄,醒醒,我们要去找妈妈了。”
小武雄立刻睁开眼睛用日语叫道:“妈妈。”
吴小凡笑道:“武雄,妈妈还没找到,爸爸要带着你从这边滑到那边去,你不能害怕,也不能哭闹,要勇敢地抱着爸爸的脖子,如果你要是吓哭了,我们就找不到妈妈了,知道吗”
小武雄点头用中文和日语说:“爸爸,我不怕,我勇敢,我要找妈妈。”
邹三毛赶紧说:“武雄,叔叔先过去等你,好吗”
小武雄点头道:“嗯”
邹三毛也就把滑套搭在绳索上,双手穿过两个孔抓紧后向前猛跑几步跳下悬崖滑向对岸,小武雄惊得张大嘴巴一直盯着叔叔的身影,当看到叔叔站在那边招手时又笑了。
高大哥和张上尉忙帮着用布腰带把孩子绑在吴小凡的腰上,并抓着孩子的双手搂抱着父亲的脖子。
吴小凡把滑套搭在绳索上后却用一只手穿过两个孔单手抓紧,另一只手紧紧抱着儿子说:“武雄,闭上眼睛,爸爸叫你时再睁开。”
小武雄勇敢地:“不,我看着爸爸。”
叶大叔瞧着吴小凡手腕上的飞镖腕扣,表情顿时一愣问道:“吴长官,你竟然随身携带着飞镖暗器,看来你的武功非常不错。”
吴小凡笑道:“会一点。”
张上尉敬佩地:“吴长官的武功非常高强,我们也都是前天才知道。”
高大哥也说:“叶大叔,吴长官是深藏不露,处处都显得高深莫测。”
叶大叔点头道:“原来如此,武功高强者自然有着胆大心细的天性,怪不得你的所作所为总是让人匪夷所思。”
吴小凡知道两人的话中包含着两层意思,一是对自己杀害的事耿耿于怀,二是指明自己过去刻意隐瞒真实的个性欺骗了很多人,但自己根本不可能向任何人解释,只能笑了笑走到悬崖边一用劲就将绳索拉了下来,然后双脚往悬崖上一蹲就轻飘飘地快速向对岸滑去,到达对面时邹三毛和小彭、高小明赶紧拉着他的身子,并解开他腰上的布腰带抱过一声不吭的小家伙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