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有人冲了出去,一步,两步,三步,步子急促得如雨点一般。
很快,那个人就越过了藏山海,眼看大门只有咫尺之遥。
那个人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喜色,然后下一秒那个人脸上的喜色定格了。
咔擦咔擦
骨骼裂开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就像有一块巨石落在了那个人的身上,那个人被拍扁了,就像一张饼一样扁。
鲜血飞溅,在地上开出了一朵又一朵鲜艳的血花。
藏山海身后的人彻底惊恐了起来,很多人惊叫,但是更多的人甚至连惊叫都做不到,他们或无力的坐在地上,或浑身发抖,双目无神。
这还是第一个死在他们面前的人,以一种让人根本就无法理解的方式死在了他们的面前,凭空变成“肉饼”。
藏山海终于直起了身子,看向了眼前那只在挠痒痒的猴子。
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厉害的猴子,也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厉害的存在。
他真的能对抗这样的存在吗他觉得不能,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不能就可以不去做,反正已经活得够久了,也没多少年好活了,还不如拼一把,把机会留给更加年轻的人。
虽然藏山海曾经觉得在自己是一个僧人,到了现在他却明白了其实他不是一个僧人。
“施主执念太深。”大师说完就把他赶出了寺院。
所以哪怕最后藏山海不依不饶的进入了寺院,剃掉了三千烦恼丝,有了僧名,也依然不是一个僧人。
“你觉得这寺里好吗”大师有一次把藏山海唤进了禅房。
“好。”藏山海点了点头。
“好在哪里”大师继续问。
藏山海说不出话了,好在哪里粗茶淡饭,常伴古佛,佛经藏山海早已经看遍了,寺院亦是布满了藏山海的足迹,只是他依然还是说不出寺院哪里好。
“去吧,希望施主能找到真正的好。”大师摇了摇头,让藏山海离开。
第二天,大师就圆寂了,到了最后也没有承认藏山海是一个僧人。
真正的好藏山海突然开始有些明白大师的话了,大概为了族群战死对他来说才是一件好事。
这世俗有一个好坏,人心中也有一个好坏,这一刻藏山海找到了他心中的那个好。
藏山海没有哪一天真正的放下过他的族群,只是因为战不过,做不到,求不得而选择了逃避。
而现在他不想逃了,哪怕是死他都不想逃了。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又如电,应作如是观。”藏山海双手合十。
憨厚这个时候终于正视了藏山海一眼,这个光头的话它听不懂,但是它能感受到光头身上的决绝。
于是憨厚挥了挥手,就像赶走一直蝇虫。
藏山海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无数凶恶的黑气朝着他汹涌而来,藏山海身上那微弱的佛光终究是无法抵挡憨厚身上那无法抗衡的力量。
佛光熄灭,藏山海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连带着身边的人都倒下了一大片。
藏山海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死了,本来他不该死的,只要他没有回来。
藏山海在寺院这么多年虽然没有放下心中的执念,却早已经斩去了和世俗的联系,他可以在寺院里安心的当他的假和尚,吃斋念经,最后圆寂。
本应该在寺院度过余生的他,在葬族遇到劫难之际还是毅然决然的走了出来,然后倒在了世俗中。
藏山海倒下了,藏山海身边的人再也无法不为所动,纷纷惊叫着,连滚带爬的如鸟兽一般四处散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憨厚没有阻止,只是任由一切发生。
很快又有几个人影来到了大门处,只是这些人影都有些透明。
他们拖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很快也消失在了夜色中,甚至连被“压”扁了的“肉饼”都被那些人带走了。
到了最后,大门处剩下的只有憨厚和藏山海的尸体。
憨厚又看了一眼藏山海的尸体,一挥手,藏山海的尸体飞了起来,飞出了藏地山庄。
藏山海的身体被憨厚扔出了山庄,在地上滚了一圈之后平躺在了山庄门前的大路上。
藏山海的脸上没有惊恐,亦没有不甘,平静中依稀有两分歉意。
这两分歉意大概是对寺院的,是对大师的。
其实寺院为藏山海做了许多,大师虽然不承认他是僧人,却也亲自出手帮他破开了葬族的束缚。
只是藏山海终究是让寺院所做的一切都化为了镜中花,水中月。
“小姐,我带你上山。”段宜春打开了车门。
“嗯。”段莹脸上笑吟吟的答应了一声。
“小姐千万别有什么小情绪。”段宜春看向段莹的目光中多了两分担忧。
这世上最了解段莹大概就是他了,毕竟段莹从小几乎都是由他带大的。
“宜春爷爷,你觉得我像是那么傻的姑娘吗”
“小姐不像,一点都不像。”段宜春难得露出了笑容,“是真的傻啊。”
在段家敢这样和段莹开玩笑的人真没有几个了。
“讨厌。”段莹说完脸上的笑容收敛,身上的气势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变得雍容华贵了起来。
提起身边的充满了圣洁气息的琴盒,段莹下了车,安静的跟在段宜春的身后,开始往山腰行去。
观众入场的时间终于要来临,这一刻所有人都蠢蠢欲动了起来,以至于让天地间都多出了两分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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