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汴梁,岁月的痕迹仿佛一双看不见的手掌,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轻轻抚过,纵然大雨将至,也难以冲刷那种古老的韵律感。如墨般的天空将整个大宋皇宫笼罩,沉闷的雷声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旁若无人的前行。
雷声更大,沉闷的天空上开始有雨珠坠落,小的那个身影想要伸手去挡,却被直接喝止。
“雨不大,受着吧。”声音里带着些许沧桑和疲惫,但抬起头的刹那,凌厉的目光却让大雨都逊色三分。
“阿爹,真的要走”少年人犹豫了许久,终究在一身明黄色衣衫完全淋湿前开了口。
吕璟没有立刻回答,即使是过去这么多年,身上的龙袍依旧让他有些不适应,但步伐却丝毫不满。
少年人也急忙跟了上来,父子二人头顶上的雨水很快被一扇巨大的阴影遮掩。
“我大宋还是太小了啊”吕璟伸手抚过儿子日益高大的头颅,叹息着微笑。
当年金光闪闪的乾坤九州图现在已经被风雨侵蚀,到处都是斑驳不堪的痕迹,但这并不妨碍它对于大宋的意义。
收复九州,还我河山。简简单单八个字已经不只是刻在这铜球之上,而是真正印在了每个宋人的心里。
短短十年时间,大宋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相继征服了越李朝、蒲甘、三佛齐,高丽举国归化,北地契丹部族的反叛也是近乎休止,以东京汴梁城为中心,一个北至贝加尔湖畔畔,南至马来群岛的庞大国度正在冉冉升起。
经济的持续繁荣带来了资本主义萌芽的号角,朝廷每年税课持续攀升至接近两亿白银,强大的军备让十字军停下了东征的步伐,契丹军神耶律大石只顾得匆匆西逃。
就在这举国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身为这片广袤国土的主宰,大宋官家吕璟,却做出了一个让举国上下难以置信的决定。
“阿爹祐儿不想当皇帝我也要去青州”少年人张开手臂,似乎要将这九州图和外面的天空都拥入怀中。
吕璟忍不住笑了,一转眼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长时间的辛劳让他两鬓早早生出了白发,不过现在终于到了他可以卸下担子的时候了。
“阿爹你偏心,阿姊可以去,我为什么不行”吕祐的轴劲上来了。
“因为你会是这天下的主人啊。”滂沱的暴雨捶打在铜球上,清脆声依旧。
吕祐哼了一声,显然对于这所谓的解释并不满意,自小接受的教育让他心中很清楚,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更多意味着责任
暴雨如瀑,从始至终没有人来打扰吕璟父子二人,但两人也都没有再开口。
一切的言语,都在这大雨下的乾坤九州图中得以彰显
“天晴了。”吕璟打破了沉默,扶着有些生硬的腰身,一步步向宫外行去。
吕祐连忙起身要扶,却终究明白了什么,略显孤寂的留在了原地,一直到吕璟的身影快要在视线里消失。
“阿爹等我到了你这般年纪,可以去青州找你们吗”
正迈着步伐的吕璟身形猛的一顿,转过身来招了几下手臂。
“来的时候,记得带上整个冀州的堪舆图。”
话音落下,吕璟起身乘上了一架等候多时的乌篷车,很快消失在宫城之外。
“阿爹你明明就是想抛下我自己去游玩享乐”吕祐转过了身,双拳已不自觉的握紧。
从此这大宋,将迎来一位全新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