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940(2 / 2)

因为这也算是一场豪赌,用他最后的一点底牌和筹码来引动整个岌岌可危的局势;进而迫使西军方面在后方和补给线的重要一环,由此出现严重缺失和破绽之后,不得不做出相应的对策和举动;从而被动和直接的被牵扯进与入侵河东的淮军对抗的第一线来,而变相的减轻自己的压力和损耗。

这样只要他坚持的时间一长,无论是西军还是淮军,都将被拖进这场慢慢无期的对战和消耗当中去,而令他有了更多破局的机会和可能性。

抱着这种复杂而煎迫的心情,他们终于走出铁刹关内的漫漫王屋群山,而重新来到了相对宽敞而平坦的绛州曲沃盆地上;由此一路不停的沿着汾水直驱临汾、洪洞、赵城、霍邑,简单搜括地方得钱粮并甲兵数千后,又过灵石、会丘、孝义、平遥诸邑,复得许多骡马牛畜并夫役驱使军前。

这才在混乱无比的淮军出没消息和满地真假难辨传言当中,抵达了太原府尚在地方控制当中的祁县,也获得了临敌的第一手消息。

然后,又穿过了同样混乱而失控的文水、清远、交城,抵达蒙山北侧汾水上游的最终目的地。

虽然四野里不乏战火肆虐的痕迹。但在远处巍峨耸立的太原府阳曲城头上,依旧飘扬这是北汉朝廷的金乌踏日旗帜,这不由令张德坤在内诸多一路紧赶慢赶,损失了不少辎重和骡马的河东将士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当他们在骑兵们构成的先头引领下,带着满肚子的思乡之情和各种想念,迫不及待的奔赴到城下的时候,迎来的不是城上某种欢呼雀跃和迫不及待打开城门的举动,而是大片哗然叫喊声浪。

然后在片刻不明所以的错愕和停止之后,从城西、城东同时卷荡而起的大片烟尘,还有如同浪涌徐进而蹄踏奔滚如潮的震感,霎那间就刺破和冲散了这些刚刚回到家门外河东将士,难以抑制的欣喜与雀跃之情。

而在两大片风烟尘滚之间,居中高举的马蹄印风雷旗赫然猎猎在目风中。

“淮骑。。”

“是淮寇的骑兵。。”

“就地备战应敌。。”

“丢下所有负重,火速向城墙靠拢。。”

随着这声凄厉的叫喊声引发的连锁反应,整个因为急速行进而有些散乱的军势,像是炸了窝一般的鼎沸开来。

而最先抵达城下的数百河东骑兵,也颇为英勇的转身分兵城两支,迎头对撞上东西交击而来的大队淮军骑兵。就在一个短促叫喊和怒吼的照面之后,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而远出的天际上,一只规模更为庞大的步行军阵,在无数甲光粼粼的踊动之间,簇拥着并行的车炮缓缓推进过来。

。。。。。

而在潼关城中,则是一片紧急纷乱的气氛。

“数万河东军擅自退出了陕州”

“派在军中联络的观风使和将虞侯,都没有发出任何消息么”

“顺义王哪里也没有任何解释和交代么。。”

“唯恐河东局势有变。。”

“北凉王世子徐天狼,并大将军燕文鸾,已陕地亲率龙骑军前往应对了。。”

“另有北凉副率使袁左宗、左牙前将齐当国,射声将军姚健,分领姑臧军和天水官健、雍城义从,约五万自关内赶来接应。。”

“还请君上放心一二。。”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卷荡8

当我的本阵和辎重车马,穿过重重险峻的太行群山和崎岖山间峡道,出现在平地之上的时候,就得到了上党台地北部最后一座抵抗的城池,泌州首府泌阳城今山西唐河也宣告落城的消息。

自此河东内线的上党四州既下,河东之地的侧腹就毫无险阻可言,而河东前往关内的通路也对我们敞开了门户,而随时可以将其截断掉。

相对于号称“八百里秦川沃土”“帝王基业”的关内道,或又是中州第一胜要的河南都畿道,或又是中原富有其半的河北道,史称“表里山河”“千里纵横”的河东道今山西省大部和河北省西北部,其实大多数的境域都是群山叠嶂的险峻所在;

因此,河东下辖的太原府和蒲、晋、绛、慈、隰、汾、沁、辽、岚、石、忻、代、云、朔、蔚、泽、潞,共十八处府州的绝大多数城邑和人口,被沿着蜿蜒的山脉褶皱和裂谷河流的走势,而高低落差的分割开来之后,又集中在了东部上党台地,以及西北向的太原府到西南向的河中府,在内的几大片盆地之间。

结果,一旦被突破了东面的太行、太岳、王屋的群山险要之后,这些分布在大小山间平原和盆地、河谷之间,诸多的大小城邑和领下之民,就是被顺着地理之势逐一鼓荡而下的基本结果了。

因此,仅仅在潞州首府长治停驻和修整了两天;当我的本阵再度发兵西北翻过河东腹地的太岳山脉,而进入三晋枢纽汾州所在的晋中平原之后,北面正在负责攻略太原府的战役,也已经进入到了落幕的尾声了。

在河东路打击军军使兼第六军统制折可适,统合各路人马先攻后退的围点打援兼诱敌战术下;最终于被断断续续围困的太原城下,大破驰援回归而劳师疲敝的河东军数万;

其中临阵杀获各万余人,残余所部在前伪北汉国主张德坤的率领之下,已经竞相沿着汾水中游退往南方的临汾盆地了;

然后,丧失了斗志和抵抗意志的太原城自此无血而下。毕竟,还有什么能够比当着守军面前,亲眼见证援军和主力被击垮进和歼灭,更能够打击士气和摧毁抵抗意志的结果呢。

而这个时候来自西军不明数量的后援,才刚刚经由关内道北延州进入河东之地,与分头南下打前哨和抢先追击敌势的数路平卢、河北籍先兵,开始遭遇和接战起来。

。。。。。。。。。。。。

与此同时的汾水下游,

北凉王世子徐天狼,字风年,也在火速挥师北上的日夜兼程当中,大队龙骑军行进起来的烟尘,遮天蔽日的汇聚成一条首尾望不到边的长龙。

作为西北藩镇和将门世家当中举足轻重的一流门第,他的祖上曾为贺兰山左的瓜州赵氏的附庸和部将,后来得以在凉州以北自立门户而成为一方豪雄和将门世系,由此也与昔日的恩主和上家赵氏,维持了某种世世代代复杂难辨的渊源和纽带;

虽然他自小以纨绔形象著称于世,实则胸藏沟壑,腹有良谋。因此,在后来西北地方势力的倾轧与斗争当中,他既是为了自保也是韬光养晦,早年长期离家在外游历于中原,甚至一度隐姓埋名而待在洛都的市井当中,以结交各色三教九流为乐,很是体会了一番别样的生活风味与意趣,也结识下了好几位令人刻骨铭心的红颜知己和肝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