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边上,刹那间惊得他连滚带爬缩头回去而大汗淋漓的坐倒在地上,脸色煞白的已经不出囫囵话,,
“铳铳铳击心”
然而,这一个生死攸关的意外和插曲,也打断了他之前对于脚下某种异动和突发的感触,而让他们忙不迭的重新回归到更加安全的内墙巡逻当中去了。
而这一刻阮七的感觉也是十分的不好,又一次下水安放好上头交代的那些东西之后,他的本能和反应已经随着不断消耗的体力和热量,逐渐变得迟钝和缓慢起来,几度换气的时间也是越来越短;以至于他这一次还没有来得及游出暗河和甬道多远,就被一股来自后方的巨大冲势给用力掀翻了过去;
刹那间就岔了口气好好灌了几大口水下肚不,还震得全身脱力的再也没法没法浮起来。就在他已经有些绝望和放弃之时,总算是又有一股力量牵拉着他,重新想着明亮泛光的水面上升而去,再度重新暴露在新鲜的空气当中。
只是他耳中已经嗡嗡作响的像是凭空套上个无形罩子,只能看见身边那些搀扶和接捧过他的那些殷切面孔,却是任凭他们的嘴上如何的张合,手舞足蹈的如何比划,
阮七就是听不到一丝一线的动静;难道我就此聋了么,这是浑身瘫软无力的他此刻仅存下来的意识和想法。
然后,他就这么被人搀扶着转过身来,而亲眼看见了对面的河上城墙正在发生的巨变,以及周边将士所爆发出来的欢呼雀跃之举。那曾看起来高耸巍峨坚固深厚的内城城墙,就在河面上的位置自下而上出现了一条十分明显的裂隙;
然后在不断崩碎掉落的密集水花当中,这道屈曲折转的裂隙就像是一条迅速茁壮成长而向上攀升的大树,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攀延到顶端,而将整面平整如一的内城墙面给轰然撕裂、扯开成高低错落的大两半。
这就是我所亲身参与的一切所导致的后果么,这一刻阮七有些惊讶而茫然的陷入某种复杂的心绪当中去了。
而沿着穿城而过的河岸,无数行动起来的士兵也在某种明确的引导之下,士气如虹的径直冲向了崩塌开裂的城墙,而那些沿河布置的脚手架和吊塔绳钩,也就此被拆卸、放到而变成了他们冲上城墙的辅助工具。
伴随着内城已经被成功打破一面的消息,正在驻留在闵忠祠里最高处全权做做中军的我,也在看着值守参军将代表幽州内城上的守军旗帜,逐一的把除和替换掉,而只身下最后靠北侧一座孤零零的牙城了。
毕竟,幽州内城本身虽然河渠环抱,颇多地下水脉而不适宜进行穴地而攻,但是在地下水道里进行相应的作业就不在此限制了。而这次所采用的设备器材则是主要来自海兵队和北洋水师的专属配备和新研发的实验性兵器,主要是针对南朝生产大型战船为目标的重型特攻武器,却没有想到先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至于其中附带上报上来的那个似曾相识的名字,也不过是让人莞尔一笑的插曲而已,
这时候,在幽州城外西面出现敌踪的急报,也再度被送到了我的案前来
“终于赶上了,幽州城就在前方了”
“二郎们加把劲噶”
在漫天的滚滚烟尘之中,一名策马当先而浑身难掩风尘仆仆与疲色的军将,也在用嘶哑的嗓门对着身后大声鼓舞着
“只消能够打走那些淮贼,就让你们在对方纵情恣意上三天三夜好了”
“如今淮贼的大部尽在城中攻战不休,城外不过是些零散部伍,约有数千”
“且就让此辈的血肉,权做打磨和润滑我健儿刀枪的试手之物罢”
本章完
第1233章平卢17
幽州城外的西郊原野上,沉闷的炮响声中,就像是某种临跑发令的号子,又像是拉开序幕的雷霆阵阵。
在如此的号令下,成百上千的燕地轻骑将身躯贴在鞍上,挟着矛枪怒风般地呐喊着,以开阳门外硕果仅存的箭楼尖顶上悬挂的风雷旗为目标,争先恐后越过步队们让开的空隙突了上去。
而在城外重新利用起来营垒后的炮位,丝毫没有慌张的表现,炮手们面对着凌厉攻来的燕地骑兵们,依旧很冷静地洗膛、推入火药包与弹丸、照准、点火击发。
掠过整群整片呼啸冲刺向前的燕地骑兵阵列,而争相落在后方撒腿奔跑跟进的步队里;霎那间不断有成队的士兵在各个落弹点被斜斜的击中,在惨烈的撞击和弹动之间血肉横飞或是支离破碎,数人乃至十数人地倒下伤死,但他们还是前赴后继着,追随着骑兵们竖起的连片马尾巴和扑卷烟尘向着当面猛扑过来。
当逐渐前后散开的燕地轻骑兵们冲入一百步距离内后,蹲坐在木栅和拒马、铁丝拦网后的的淮军铳手们,也在口令和鸣哨声中呼呼啦啦全部起身,只见他们或猫腰或半跪或挺立举铳过胸、抵肩,将长长火铳纷纷架在预设的支架或拒马上,重重叠叠的上下排做了许多行;
而在等待口令的列之间,再次炮射的烟雾又一次浓密的弥散和横浮开来;
而他们身后的车厢板间更是探出许多装填了霰弹的长管炮口,还有种新型的大型火铳被架起它由三四个人操控,但身躯却比普通的轻型长火铳要庞大,使用小型铜子铳连发弹丸,森森瞄准着前方奔驰而来的燕地骑兵略上方。
对面突然短暂的发出一阵呼律声,而在奔驰行进当中骤然发出一波漫天细碎的箭雨来,一时间具列在营垒背后的淮军铳阵当中,顿时纷纷有人被迎面击翻、射倒,而在血色溅落之中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缺口。
但是这些燕地骑兵所期待的,对面铳兵和炮手们因为慌张而提前击发的情况并未有发生;
他们大都非常沉稳地呆在掩体和防栅后,即便身旁火炮轰鸣,或是迎面的箭矢横飞,也是无动于衷而沉静异常,仿佛是将人和长火铳、长炮凝固在一起的雕塑一般,显示出如武器一般的森严肃杀与可怖。
然后,他们就被迎面斜上跨射出来的弹幕如雨,给自上而下的覆盖和贯穿其间了;然后,又有更多预设好的开花雷在他们当中被触发绽放起来;霎那间前后左右都是震耳欲聋的轰击声,和炸裂开来的硝烟,其后身影模糊的燕地骑兵连人带马,纷纷嘶鸣着倒下。
但这还不算完,还未等车阵和营垒之中重新调校好炮口而收回再填,便见到被晕染成血色的硝烟云雾里更多褐甲裘帽的燕地骑兵,继续勇猛地提马越过前方同袍们的尸身,挺矛持槊朝迎面袭杀而来来,许多矛刃和梭镖挑击在拒马和木栅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而摧折开来。
这时,营墙和车阵背后蓄势已久的累累长短轻炮全部喷发了出来,内里装填的全是霰弹,狂风骤雨般击打在稍后队列的燕地骑兵人马躯体之上,当即像是在战线上凭空推过一道无形的墙,而在所过之处无不是掀倒翻滚倒跌落下了更多的人和马。
仅仅是这先抑后扬近身才发的“散弹糊脸”战术,霎那间就摧垮了这些依靠惯性和冲势,维持着某种前赴后继姿态的燕地骑兵,最后一点的坚持和凭仗;
他们人马俱惊地就这么乱糟糟的停滞和缠拌在了阵前,然后被近在咫尺交相放射的火铳所击杀和穿透,像是堆在一起等待收割的稻禾一般相继倒地死去。
而在战场的另一端,身为平道屈指可数的宿将之一,兼清夷军、横塞军都统制刘梦龙的脸色,已经变成难看的铁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