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南下一走了之去了,倒是逍遥快活了”
再次被文山书海给包围起来的谜样生物,就忍不住有些泄气和懈怠的抱怨道。
“却把这一摊子烂事丢给老娘搽屁股么”
虽然明面上有辛稼轩这个淮镇当仁不让的二号人物,坐镇和主持大局以安抚人心和恢复秩序,但是经过这一系列事变之后;而私底下还是有极多不方面公开的事务,
需要她这个更进一步实至名归的主母来代为操持和费心的。
“就算是立即在第一时间控制了事态。”
在旁的崔绾婷继续道。
“造成的直接损失折合起来,也至少达到一万缗以上啊。”
“足以供养好几个营的月费了”
迷样生物不禁颇为老成的叹息道。
“更别说事后相应人等的补偿和救济,维修和清理街道市面的投入”
“这群孙子还真是会折腾啊”
“话说回来,他们身上的价值都榨干净了没有”
“光靠带来的那些实物赏赐和私人钱票,可根本不够啊”
这次开口的却是作为理账副手的粟姬。
“更别说是其他方面止损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啊”
“至少广府那边的汇源号,是已经不能够在指望下去了”
“还有南北之间的大三角贸易,”
紧接着,是负责联系海路商贸运作的阿秋,亦是出声道。
“虽然已经不差广府那一端了,”
“但在婆罗洲老藩那边,只怕也是有些麻烦和手尾了”
“海路上的信使和支援派出去之后,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迷样生物再次露出某种疲倦和劳心的神情来。
“事已至此,再也无法回头了”
而在留在她身边服侍和待命的女子当中,突然有人小心的询问道。
“小主母难道就不担心君候那边么”
“怎么可能不担心,只是这种担心有用么”
说道这里,迷样生物似笑非笑的看这对方道。
“对此畏首畏尾或是束手束脚的,难道就能改善这种境况了么”
“何况,就算是这厮有什么状况,你们也别想能够轻易解脱的”
“小主母说的是”
像是牵动了身体的某个部位一般,对方不由脸色泛红娇叫着呻吟了声。
本章完
第1201章徐州起5
盛夏当中的江宁府,依旧笼罩在一种死气沉沉的压抑氛围当中;
虽然建业七门都已经重新开启出入,以容纳这城中数十万军民百姓的日常生活所需,但是门内门外盘查森严的军士,以及他们严峻沉重的面色,就像是一道道无形的额枷锁和重负,从始至终的压抑好充斥在这所陪都的空气当中。
随着石头城久战不下的时间推移,滞留在城中的大量外来客军,也给城中士民百姓带来的诸多纷扰和沉重的负担;包括市面上的物价暴涨而日常所需供应紧张,外带隐隐有疫病开始传播,
街上绝大多数的行人都是形色匆忙而不敢过多的停留,各处城坊和街市里因为各种缘故,自此破家和长期歇业的比比皆是;他们甚至不敢在天黑以后做生意,而一到下午就早早的歇业关门起来;而傍晚的天色刚刚泛黄,街上市井当中就已经冷冷清清的不见几个人;
尽管如此,还是经常有人家给“强人”劫掠一空乃至举灭门,或是出门在外的行商和富人,就此连人带财物一起人间蒸发;而时不时有年轻女子失踪,最后只能在偏僻废弃的沟渠里里找到不可名状的尸体,或又是疯疯癫癫不成人形的出现在僻街陋巷里;诸如此类令人人自危的消息传出来,
虽然江宁府方面,为此很是清查整顿了一番街上的风气,又籍此摊派和加捐了好几种名目,请动军队进行了一番彻头彻尾的大搜查,这才徐徐然的在城门内的万众瞩目下,开刀问斩了至少上百名据说是这段时日作恶多端,而被逐一拿获出来的贼人恶徒。
只是有眼尖和心眼多的人,会注意到这些被插标斩首的“大盗”“贼寇”之流,大都未免太过于瘦弱和沉默了,而更像是从城外的饿殍里找出来比较大个的饥民,在被砍头的时候甚至连多余的叫喊和挣扎都没有,流出来的血水也是稀薄的很,而已。
至于恶性的治安事件依旧不见得减少多少,该发生的依旧还会发生,只是行事更加的隐蔽和残忍老练,也基本不再留下什么活口了。
。。。。。
而在石头城当中,安室殿位置最高视野最好,空气流动最新鲜的阁楼之上。
庄重华美而富丽堂皇的陈设之间,裹着锦绣被龛里的一个娇小的身躯,却是一直在做着持续不断的噩梦;
因为她再次见到了铺天盖地流淌的血水和许许多多的死人,还有那些凝固在身边的场景里,仿若是死不瞑目的表情。
然后又变成了身处广府时各色循循善诱的面孔,以及他们往复强调的自己身为公室子女,将要为这个国家做出的相应贡献,以及幕府从小到大的极力供养之恩;用古人和先贤的故事来一遍遍鼓励和影响她,以大无畏的精神去面对可能遭遇的艰险和困境。
为此,她也十分努力的学习着,那些明白或者不甚明白,乃至似是而非的诸多事物。
包括如何利用自身作为女性的本钱,身份、年纪和容貌上的优势与特点,投其所好的固宠和抓住心思;乃至有过来人现身说法的演示,在后宅里的自处和存身之道;如何的拉拢,收买和恩结对方的亲近人等,威之以势而诱之以利的逐渐驱使为自己所用。。。。
毕竟,对方可能是国朝有史以来以军功卓著而名载史册,最为年轻的封疆大吏和守外藩臣了;无论是对国朝还是她个人,都有极大的意义和厉害关要。
她既要谨守妇德而为对方生养儿女的同时,亦要在周旁人等的帮助和国朝的指示下,确保影响这位的态度和立场,始终和朝廷保持一致而不至于偏离忠良大义的正道;乃至在实在事不可为的时候,决然发挥某种关键性的作用。
她虽然对此不免心思踹踹,但随后见到的对方却让她一下安下心来了;虽然是初次见面却并没有多少隔阂和生分,很快就让人接受和融入了这个新妇的身份;对方也对她保持了足够让人怜惜和温存之态。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圆满和完美,并且有着一个颇为美好的前程和光景;但是,随后几天发生的一连串事变和意外,却让她刚刚巩固和成型的认知,就像是浸没在沙滩上的堤墙般,逐渐开始开裂和崩塌了。
这也让她开始严重的纠结和质疑起来,自己的存身价值和意义所在;难道就是为了国朝镇压权臣,所舍出的一个包装在无尽光鲜荣宠下下的诱饵么。
想到这里,她就愈加的愁肠百转而难以自己垂泣自伤,恨不得就在这么一点点的衰弱病重不治死去算了,也不用再面对这有些残酷难耐的现实人世。
直到一个宽厚坚定的胸怀将她从头越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