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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公元前前333年,后来由东吴依靠江边的石头山修建了石头城,用它作为保护东吴京师建业的险要和屏藩。

只是作为历代南朝的故都而不断得到修缮扩建之后,已经变成一个众多宫苑群落组成的大型内城区域了。原本的旧石头城,或者说是狭义上的石头城,在被拆除了碍事的城墙,又重新堆土垒石填坡,建造成拾级而上的层层花苑和园圃之后,就只是其中西北角的一隅高地了。

带着大堆人回进来的过程,其实也很简单。

只是我当机立断,抢先一步用小晋君的名义把当值的宫苑副监给叫出来,再用这位被胁迫的倒霉鬼的名义开路,很容易就叫开了石头城三门之一的东偏门;然后就是我的护卫力量一拥而入,直接压制和控制了这处门禁,而获得一个出入的通道。

等到其他门上的守卫得到消息过来探寻究竟,我从小西市里拉出来的数营护卫部队,连同随行物资车马辎重,都已经开进来大半了;

然后,又以我出去后半道遇袭而疑有宫中奸细,里通内外出卖透露我的出入行踪为由,进一步反过来占据和取代了,其他地方的门禁出入和守卫力量。

在各种猝不及防或是手足无措之下,他们甚至没有能够生出多少反抗和抵制的念头,就已经被来自后方的优势武力,给包围起来解除了武装,而集中起来变相圈管道别处去了。

而到了这时候,我才明白了为什么能够这么容易和轻松的叫门而入。

因为我的人在接管过程当中,于这些门禁驻地当中,居然发现了好些个违禁之物,从各色蒲咢牙牌等赌具酒器,到各种吃喝玩乐的声乐器物,甚至还有几个长时间窝藏在其中的女伎;

而且这两天,作为主官的几个门尉和副尉居然都不在任上,而是偷偷外出跑到没有宵禁的莫愁湖上去喝花酒了;结果当夜一有事情就不免群龙无首不敢擅动而开始抓瞎了,由此可见平日其中的驰废和懈怠了,不过,

事实上,自从大本营和行在相继转回广府之后,石头城所在行宫内城的管理,就逐步变得越发涣散和松垮,以至于平日里宫监和守卫们不顾宵禁和门防,夜里公然出入内城与外郭的家中,或是偷偷跑出去寻欢作乐的例子,几乎是比比皆是。

这也让我再次确认了一件事情,至少这石头城里的行宫拱卫力量,并没有完全卷入这场潜在的风波和阴谋当中去,或者说对方并没有看上这么一只风纪松弛而训练的武装力量。

有一团扈卫追随左右,和数营兵马拱卫在身边的安心和感觉,就是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这么做事后少不得一堆麻烦和是非,但是相比在日后打一堆口舌官司,或是多少接受一些削夺爵级采邑的惩处代价;

但在发现了某种恶意和针对性的端倪之后,继续平白无故的一头撞上去,而将自己的安危轻率的陷于对方预设好的主场当中,或是寄希望与对方能够遵守斗争的底限和政治规则,就是十足的不智和不负责任了。

“真是该死”

这时候,再次有报告回复过来,顿然让我有些勃然作色起来。却是一些专门用来测试食物安全的动物身上,开始不约而同的出现了症状和异常。

因为是作为现代人的后世眼光和经验之谈,我的军队出行在外的时候为了饮食卫生和土壤环境的安全计,一般都会携带一些专门饲养出来的中小型动物,用作针对性的毒物测试和战地病理实验的需要,以在陌生环境下有效的进行趋利避害。

推算起来时间大概就是两三天前,由江宁府方面给我的护卫军队,送来犒赏酒肉的那一天;不过因为当时警戒的需要,接收了下来却没有当场取食,而是先用带来的猪羊等动物作为测试;至于当天执勤的部队则自行开伙自筹饮食,采用的是现作的活猪羊和携来的罐头。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点谨慎,让他们避过了给人下局坑害,而有所丧失战斗力的结果;

因为对方送来的酒食当中参杂的并不是什么烈性的剧毒,而是一些膳食搭配而成慢性的药方引子,因此寻常验毒的手段并不管用,而一时半会也是感觉不出什么结果来的;但是事后却可以逐渐发作,而让人上吐下泻而逐渐没有力气的结果。

想到这里,我不由下令寻获和提审当时负责送去内使,随即却发现连具体人等,及其上官都已经早不在这石头城内了。这其中的居心就不免尤为叵测和令人后怕了。

此外,在夺门的过程当中,根据埋伏在城下外围的暗哨和巡逻小队汇报,利用行宫当中的混乱为掩护,从我们故意暂时放松的门禁里,相继偷偷溜出去报信的可疑人等足足有七个。其中被当场打死一个重伤一个,剩下五个也都被逮住;只是他们的身份来历就有些复杂了:

包括了一个小黄门,一个洒扫宫役,两名不同所属的卫士,甚至还有一个男人妆扮而成的宫人,好把,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籍此展开连夜的拷问和审讯,牵连出数十个名字来,按图索骥的一一捉拿和搜查下去,却是找出了大多数在这行宫当中,各种藏污纳垢的证据和线索。

不过,重伤的那个身上却是有所其他的发现。

因为相比其他稍微催逼和威吓,就各种竹筒倒豆子知无不言的俘虏,这位虽然因为身负重伤而被暂缓审讯,但居然乘着看守人员不备的片刻,用力撕裂自己包扎好的伤口,而迅速流血殆尽而死了。

据说死的时候,还是一个如释重负的僵直表情。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江宁变4

江宁城,草场门附近的小西市。

一夜乱战之后,带到微微发白的天明时,就剩下了激战后的满地狼藉和累累尸骸了。

红着眼的几只满眼血丝灰头土脸的人马,也在一片青烟和余烬袅袅的废墟当中,有些难以置信的相互面面相觊对峙着,

在黑灯瞎火当中久战不下之后,杀红了眼的各种误伤粗粗统计下来,光是当场阵亡的就有大两千人,而其他不同程度的伤员,更是两三倍于此;更何况还在混乱死了一百多号有名有姓的军官和将领,

其中身份最高的一位,甚至是已经官拜副统制的荆南老将周同,却在黑暗难辨敌我的混战当中,被人给偷袭击杀了。

因此,若不是及时赶来主持局面的新任留守司副使常未明,当场手腕了得的及时弹压下去,只怕天明之后这些不同归属的人马,还会借故在火并上一场呢。

他们可都是从江西和荆南方面,以会剿流贼的名义分批抽调回来的平叛部队,虽然比不上那些驻防北地而镇压方面的北伐健锐,那也是身经百战历练出来的资深战兵了。

当初主要是为了避嫌和防备走漏消息考虑,在弹压局面的具体部队选择上,也不得不煞费了一番心思。

既不敢动用位于江东道南部,几乎是受到淮镇的支持和补充,所重建起来的魏晨所部讨击军,也不敢驱使宁总管手下重建起来,而与素来淮镇有所交通往来的陪都三军,甚至连当地的润州京口一带的驻防兵马都排除不用。

而宁愿舍近求远选择这些来自别道,而与淮镇没有太多干系的内陆地方部队,或又是刚从岭内调拨过来的海外驻屯军的路数和背景,以及江宁城中本地招募的防军,来共同推行和事先这个计划。

结果原本协调的好好的,结果一夜之间就莫名阵损了数千人了;而他们瞎忙活了一整夜之后,惟一称得上的战果就是十几头悬绑起来的羊而已。这对于当初信心满涨的图谋和策划,无疑是令人晕头转向的当头一棒。

更糟糕的是随着天明之后,没有了夜幕的掩护和宵禁的封锁,这里发生的事态将不可避免的迅速扩散和传播开来了,这也意味着真正需要硬怼的图穷匕见了。

这里毕竟是人口富集的陪都之邑,也是东南诸道数一数二的大城,能够封锁城门而禁绝出入是一回事,但是要想让城中这几十万人闭口,而将各种传言和消息拦截下来,那就完全是一种奢望了。

而且作为目标的对方,也不是什么没牙的老虎;随着天明之后,在石头城上树立起来的风雷旗,已经证明了这个更加糟糕的事态。

对方已经回到了数营淮军的护卫之下,再加上石头城本身的坚固险要,真要强行攻打的话,那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