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屡屡有所表现,一度闻名于诸藩之间。

因此在施恩的印象里,他就是大冬天里也能光着油光发亮的膀子,披着五色帛带和穗子意气风发的走在藩主身身前,终日吃的酒酣耳热的显然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但是曾经光鲜一时的他,现在却只能和这些灰头土脸的杂兵挤在一起,颓丧而难以置信的仰望着自己,身上只有一件破破烂烂的漏风皮搭子而已。

片刻之后,

“真是一言难尽啊”

有些贪婪的在一片羡慕的眼色当中,恋恋不舍狼吞虎咽完几大块压缩干粮的焦挺打着嗝儿叹息道

“本藩前年就没了”

“又是兵火又是灾荒的,”

“就算是老藩主在本地也没法呆下去了”

“好容易相互扶持着,辗转到了南江之地”

“却又直接被那些盟会里的那些大藩强并了去”

“几个夫人被请走后也在没有回来了”

“老藩主去理论却活活被气的吐血,没几天就死了”

“黄龙府里的那些大藩,乘机弄了个偏房的黄毛小儿放在盟会里做摆设”

“其他人等就被扫地出门,任凭自生灭了””男人倒还能凑合,女眷们就惨了“

“我们这些亲随和扈卫总算还有点用处,被截留下来”

“随即也打发到外间城寨去守垒,与那些作乱土贼拼命了”

“这一番撕斗下来,好些个旧识都死了,不然也成了残废了”

“俺算是侥幸捡回一条命回来,却是有稀里糊涂的被支使到阵前去”

“你们用的火器太厉害,将主和队头们一照面,就都完蛋了”

“大伙儿的心气和势头顿然都没了”

“我们这些卒子,想跑都没的跑了”

“”

施恩不可置否的微微点头道,心中却有些不免庆幸和兔死狐悲之情,幸好是借机投了淮军不然,他自己也就是洛都城外的一具枯骨而已。

“不知道,你在这些各藩旧部之中,还认识多少人呢”

对他而言顾念老乡的情谊而几次收集一些情报倒还在其次;关键是若能够籍此劝降和招抚到部分,或是继续像是在洛都那般的阵前反戈的话,落到他的身上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功劳。

第1116章归远9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归远9

黄龙府治所宽城,宏伟广阔的城池内,依旧充斥着各路人马所制造出来的嘈杂声响。

而在外郭城中最为宏伟的建筑之一,大名鼎鼎的柏台忠贤祠里,供奉一代名将兼守护神祗李光弼的神主,面前所临时布置的会场,已经在面红耳赤的指责声中吵成了一团,

除了被困在内城负隅顽抗的一家之外,北盟七翼其他六家的首脑人物,及其各自的追随者和附庸,都戎装在身跨刀按剑的聚集在这里,为这城外突然出现的新状况而争执不休。

而主要的矛头和焦点,则集中在城中最有实力也占据了最好地段的,魏藩和单藩所出身的两大总兵官,单廷珪、魏定国对于城外局面善后处置,以及城中军队下一步行事的主导权之争上。

毕竟,被困在内城里苟延残喘的任氏一族,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那些残余的部众和藩兵也已经是人心浮动,而私下各谋出路起来;只是因为他们这些联军的首脑们,并没有协商好利益的划分,也不想轻易便宜了对方,这才将事情一只拖到了现今,结果就出现了新的意外因素和变局。

任氏一族原本是北盟七翼当中长期敬陪末位的存在,但是却因为这次北盟生变前,刚好轮值到了驻留黄龙府而主持例行盟会的机会,得以保全了更多的实力和人马;因此在在后来一系列变乱和应对手段当中,逐渐取得了压倒之势而成为事实上的北盟之首。

更是籍以和越境来攻的耶律大石所部,在混同江畔达成某种城下之盟,而在联合起来诸侯联军当中一时声望无量,被共尊为下一任的黄龙府都督和北盟盟主。

然而,这一次任氏藩主在野心膨胀和实力做大之后,却是开始变得利令智昏起来,想要乘着盟会之际将他们这些各藩当主和领兵官,给当场拘禁起来强迫他们进行当场盟誓,效法辽地罗藩的制度,以造成某种既成事实和结果。

但是,他们仓促上位的根基实在太浅了,也在城中缺乏长期经营人心,因此相应的消息很快就被泄露出去,前来盟会的各藩当主,也大半得以闻风得快脱身了出去,而各自召集部众前来反攻倒算;

乃至合力将控制了宽城大部分城要的任氏所部,给打的大败亏输而只能蜷缩在内城催死挣扎而已。

这也是对方肆意妄为的私心,所必需付出的代价和后果,至少北盟七翼今后要变成六翼了;阴谋失败者所领有的土地和人口,也将由他们这些拨乱反正的盟会支柱,名正言顺的进行瓜分和支配。

但是,任氏的野心和私欲虽然失败了,但是因此挑起的纷争和矛盾,却是并没有因此结束,反而在这些临时组成联军的各藩当中,如同暗潮汹涌一般的愈发激烈起来。

毕竟,谁都想要能够掌握住宽城内的局面,乃至掌握住黄龙府这片满地膏腴的精华之地,而不是带兵离开城墙的庇护去面对新出现的敌人,而冒失和徒然消耗自己的实力。

这也是场面上两个最大的派系,所争执最激烈的地方。作为北盟七翼当中最有发言权的两大强藩,除了城内的本部人马之外,他们各有七八家附庸和间接控制的中小诸侯,在背后为之摇旗呐喊和以壮声势,而他们相互之间的恩怨情仇什么的,也籍此重新牵扯和揭举了出来,却又是一笔经年日久的烂账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周昂,则早已经被解除了兵权,而冷眼在旁做了一个看客。只是,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在用眼神和会场中的某些人,进行这某种隐晦的交流。

当然了,从他那位岳丈兼作主君的藩主那里,他得到的反馈更多是,诸如暂且蛰伏以避风头,静待时机以重新掌握局面之类的暗示和唇语。

这时候,一名侍卫突然冲开门口的拦阻,而有些冒失的传入会堂中来,一边大声的叫喊着。

“不好了,城外出事了”

“前方败下来了,”

“留在城外的人马全溃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