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翁山海对岸的沿海大埠明州州府奉驻防地。
绵延一整个坊区的巨大商社建筑当中,一干因为大云贼众肆虐之乱,而暂避在这里的东海社相关高层,也
已经各种群情纷然炸了窝。
“淮军突然易装潜袭,占领了翁山大岛”
“确认了么,的确是淮镇的旗号么”
“这东海道的航路上,除了他们还有谁人有这种渡海运兵的投放能耐”
“他们怎么敢,这可是幕府的直领地”
“别管敢不敢的,我们负责北路海上勾当的大社可就在岛上啊”
“当地留守的大执事钱睿是干什么吃的,当地的商社护卫和义从团又在做什么”
“社内每年花在他们身上的钱数十万计,居然就没能派上一点儿用处么。”
“甚是,里面关系要害的东西可不少啊可不要被翻找出来了”
“还有这些年以备万一的贮备金和诸多物料,都还在藏在岛上大社里的产业里”
“你还关心什么物料,里面有许多关键的内外账和票据,才是最要紧。”
“事关我们在北地人脉和渠道啊很可能就此暴露无遗了”
“马上调动水师去抢回来,再不行就毁了啊”
“就算是要出动水师,具体升锚挂帆响应起来哪有那么快啊”
“我们都低估了淮镇在海面上的实力和决心了”
“已经完全不顾攻击国领,乃是擅权和逾越的大罪啊”
“他这是欲以乘势反乱和谋逆么”
“还不马上派人告诸于江宁府,全力发动人脉运作和声讨”
“好请行在及时介入训止严惩这般犯禁行径”
“现在哪有这么容易了只怕是行在那边也自顾无暇了”
各种知情和不知情的人混杂在一起发出的各色声音和意见,让这个重要的商业据点,顿时鼎沸成了一锅乱
粥。
第1018章颓然
初步快刀斩乱麻式的,将夷洲地盘和实力最大的地方诸侯,宇文藩的局面稳定下来,作为就地处置样板和标杆之后之后;淮军又以迅速的推进之势,开始找上了下一个清算的目标;
而在这时候与宇文藩相邻的那些本地分藩诸侯,才似乎如梦初醒一般的反应过来,针对淮军全面清算的处置态度和准则,做出了各种各样的反馈和联动。
不过这些反应和举措在稳步推进的淮军军势面前,都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如果能够比较恭顺和识相的服软认罪,只要交出一大笔钱粮作为赎纳,并派出人质和夫役随军,就可以被暂且放过。
如果是心存侥幸的坐等到淮军上门,或又是一意孤行的做出一副抗拒到底的姿态,那就是在大军压境之下被彻底碾压和粉碎的结果;
要说起来夷洲之地的人口虽众,但是在承平日久之下能打善战的部伍,或者说勘为打满北伐全场的话军对手的存在,却是了然无几。
也就是一些私雇的义从和山民之流,在沿途的袭扰当中倚仗熟悉地利和彪悍无畏作风,能够造成一些麻烦。但也只是一些麻烦而已,他们的具体数量实在有限,很快就在平原地区上被淮军放出来的骑兵,追的上天入地无门而纷纷告灭。
而到了这一步之后,轻者在刀枪的催逼下被迫洗心革面,换上一批当家的上层,来保证后续的合作与恭顺;重者则是举族羁押流放,而另委大小家臣、国人各自代管、自治地方,而到了这一步所谓的藩家体制,也就形同名存实亡。
只可惜或者说是令人庆幸的是,识时务的前者始终只是少数而已,大多数人在讯息不对等和长期安逸养成的自大和盲目信心之下,总是想主动做些什么来避免这种命运的。或者说舍不得这份基业而幻想能够获得妥协的条件。
而他们越是抵抗的而激烈,被清算范围越大,被清洗的就越是干净;在此期间以淮军有限的控制下,也不可避免的有大量心怀不满的既得利益群体,纷纷闻风而走携家带口的出奔南下而去;
这样,我进一步肃清地方的布置和格局,也等于是进一步的间接实现了。
随着南下兵马在韶州到梅州一带的激烈接战和相继突破之势,江宁方面也第一次大规模宣称了逆乱的名录和范围,而号令岭外各道路州府县的军民百姓,踊跃群起而讨杀之。
在广府举旗的叛党当中,如今已经站到台面上的势力和派系,除了已经公然合流以西海道为基础的西进派和日渐颓势的老北人党为主导之外,
还有一些明显属于死灰复燃的其他政治势力,大张旗鼓的参与到其中,其中比较有名的既所谓正定会,兴化党人和维新党人,光华党人和顺化党等名目。
从整体上看,简直就是一个老牌当权的乱臣贼子,再加上跳出来的诸多反对派,群魔乱舞式的牛鬼蛇神大杂烩啊。
要知道这些派系和势力之间的政治述求和历史恩怨,可不是一句话就可以说得清,但是却因为推翻幕府政治的共同理由,而放天下之大不韪和部分当权者站在了一起。
其中,历史渊源最短但在近代最活跃的,无疑是名为正定会的政治派系和利益团体。
正定会又被称为保皇派,在历史上一度将正定帝作为精神支柱和视若神明,而坚持认为只有正定帝的血脉,才是适合统治这个国家的第一人选,而无需假以近宗的幕府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