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辈贼子尔敢”
因为在一些冒死逃出广府,又冒险越过梅岭前来岭外报信的四海卫残余人员手中,他
们已经得知了大相国已经驾崩了的巨大噩耗,
然而更恶劣的事态是在大府亡故后,那些狼子野心之辈就迫不及待在广府内发动了政
变,而为其党羽者甚多;以至于广府五城并外苑诸宫,都已经沦陷在逆党之手了,
甚至连韶州和梅岭等地,都有他们的同伙和呼应着,眼看得岭外的局势也不复为幕府
所掌握了,
在隔断岭内岭外的消息之后,那些贼子甚至还假以大相国的临终遗诏之名,宣称北伐
既成算是完成列祖列宗的遗愿,而决心“奉大政,以还天子血脉”。
然后为此宣布废弃了幕府的旧制,而号称另行组建了过渡性“还政内阁”,以十到二
十年为期,开始辅佐天子而接管大权,自此宣达中外而号令各地遵从。
除了居于还政内阁首位,而称作首辅的澄海公之外,
根据其中新上位的职事和名字,完全可以看出这是老臣勋旧派的最后疯狂,但是和他
们站在一起,居然还有老北人党和历代计相所属的财经派,以及畿内水师和海兵的主
官
虽然其中未必翔实如初,或有拉虎皮做大旗乃至虚张声势之嫌,但也意味这天下权柄
可能倾覆的严重事态了。
虽然殿中诸人一副同仇敌忾为国忧难,而恨不得马上随他御驾亲征,提兵杀回到广府
去的热烈气氛,但是眼下江宁城中,暂且兵力有限而只能聊以自保。
特别是在荆湖之地和东南沿海还有地方作乱的情况下,想要将前方的大军折转回来,
也需要重新部署和分派的周期。
“禀告君上”
这时候另一个来自江北的消息,总算稍稍冲淡了殿中几乎凝滞的气氛。
“江北回报,来自淮上的兵马抵达江都了”
“怎得这么快”
友人惊呼起来。
“让他们在江北原地停驻,,”
此刻,监国也重新恢复了冷静。
“就近弹压地方,就地维持局面”
“再拨一笔犒赏,船运过江”
无论在眼下有些风声鹤唳或是草木皆兵的局势下,他们心中充斥如何的忌惮和怀疑,
又是如何的焦虑和忧急;
但是对第一只做出勤王姿态,并且抵达江宁周边的外军来说,行在方面还是必须做出
足够奖赏和笼络的姿态,并且宣扬出去作为忠勤王事的榜样。
而不是像在另一个时空,把武人当作贼来提防而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大多数时候只能
在家门口被动挨打,而自我吹嘘城对外战争胜率很高的铁血大宋;
在胡族外敌未去的情况下,就迫不及待在朝中内斗和撕逼,连带对各地聚拢而来的各
路勤王军队,也是视若仇寇的不赏反责,而用严词斥令赶还回去;所以,最终北虏再
次卷土重来的时候,连带两代皇帝并大臣全家,都被女真人抓去做了世世代代的rbq。
“可知领兵的是谁人”
监国再次问道。
“乃是模范后军统制,宣武将军刘延庆”
一名奏进官回答道。
“就是那个将门之后,淮南刘绍能帅之子么”
监国脸色稍雯,
“也是个世代忠义之家啊,”
“宣他过江来觐见了”
在岭内大部分情况依旧不明,而北面各军还没得到消息和命令,而反应过来的为今之
势下,他也只能极力笼络每一分可能抓在手上的力量了。
谁知道,类似丹阳兵的事情,就不会再有第二遭呢。至少在前方各路兵马回师之前,
他只能暂时依赖和倚重这支外援了。
重新从暴怒中冷静下来之后,渐渐恢复了过往的睿明和果断,就发现哪怕局势败坏之
下,他其实还有更多的选择和机会。
至少他手中就还有分布在荆湖到北地之间的数十万军马,只消挺过眼前这个短暂的空
虚期,就算整个岭外都为敌所乘丢掉了,也有足够信心速战速决的重新夺回来。
他毕竟还是那个实际理政和统御军国多年的监国,拥有历代积累下来的大义名分和权
威的幕府继承人;亦有足够的信心,让这些乱臣贼子,付出足够的代价来。
新罗藩,京畿道,
作为行海东道都督府兼新罗藩白衣会议的仅存成员,也在开京城头上有些目瞪口呆的观望着战斗。
自从淮军出现在新罗战场之后,他们大多数时候就基本沦为看客和陪衬,哪怕是在这
城下决战的关键时刻;
他们也只能像过去几个月一样继续龟缩在城池里,依靠足够的高的城墙和相对充足的
人口和物资,哪怕是外面打的血肉横飞也是无动于衷;隔岸观火式的坐看后百济国与扶桑的联军,对阵全罗道为首的南部诸侯,以及被引为外援的淮军。
而战场发生在开京之外的绵连战斗,已经持续到了第六天,双方阵营中当中都有许多代表所属的旗帜,被砍倒夺取或是被踩踏在脚下。
而在那些外围藩军的掩护和牵制下,那些淮军的先头部队在第三天,就已经完成了城外的野战营地,并且如同磐石或是铁锥般的钉在战场中,让来自敌方联军的无数次强攻和突击碰得头破血流,而成为那些友军的诸侯们,作为坚实稳定的后方;
而随着开始不断收容溃散的友军和接应后续赶来的部队,慢慢的拓展地盘而积蓄力量,似乎终于到了重新改变战场力量对比与相持局面的时刻了。
而围攻开京的后百济联军,也似乎终于发现自己错失了能够全身而退的最后机会。
原野当中,来自扶桑和新罗本地的那点骑兵,正在战场的交锋当中全面溃败下来,而狼奔鼠突的四散飞逃着,想要重回到自己的大部阵列当中去。
然而,他们试图求生的努力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