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有所损失和崩决之处,”
杜士仪沉声回答道
“右阵的崔统制已经安排勘察人手,开始沿河巡逻和检查堤防了”
“工程团的器材和物料,以及来自后方白马寺的劳役。已经开始调集过来了
“一亦发现年久失修之处,就会进击加以稳固”
再次确认了这个消息之后,我觉得这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对方自己作死而天降横祸的奇怪心情了。
不过再怎么感叹,接下来的手段和后续布置,还是要继续下去了。
既然河对岸都变城一大片,短时间能以穿越和跋涉的泽国了,那就有必要重新调整相应的部署,
比如临时准备制作更多的舟船和能够飘在水面的横渡手段,还有派人绕道到北边去寻找可能的合适路径。
多处重点进攻的准备也被暂停下来,转为小规模武装侦察式的渗透活动。
“此外,派人去检查一下北面的黄河大堤”
我突然想起什么来,格外吩咐了一句。
“顺便看看有什么异常的动向没有”
“顺便派人通知一下中路帅司”
既然在一个地方栽倒过一次了,断然是没有理由再栽倒在同样的地方了。
而在洛都城中,
出身自辽西之地的旅帅王庶,跟着聚集起来的人群,慢吞吞的走进东夹城外的瓮城之中;虽然,他不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了。
但是还是觉得有些异样和反常,特别是人群中大多数陌生的面孔,以及夹杂着熟悉的口音;忍不住低声询问了左右之后。
擦起发觉,他们大都是以突发的疫情需要检疫为名,被卸除武器而集中到了这里,王庶心中愈加自觉有些不妙,却发现四面城墙上都冒出了手持弓弩的密集身影,
“你们这是作甚”
“这是怎的回事”
底下也不由哗然纷纷起来,翘首垫脚的伸长脖子看向来路,却是已经被落下的铁栅,给挡死了,而隔着缝隙可以隐约看到,背后同样是举着强弩的士兵。
“斯等世受国恩,却与敌虏勾结暗通,陷没国朝多处阵要”
随后一个严厉的声音在城头高声宣告到。
“奉大元帅府令,一概予以诛除”
底下炸了窝一般的喧声直冲云霄。
“冤枉啊”
“我要陈情”
“且容我自辩一二”
“我为国朝立功无算啊”
“我满门皆为国家死难啊”
“杨都管何在,可以为我作保”
“我要见张使君”
“我要面呈张令公”
“我乃大摄嘉勉过的有功之人啊”
“你们这是无妄擅断”
“我不是安东人,我是平卢道的”
然后回应他们的只有漫天暴雨如织的箭矢,以及迅速消失当中的惨叫痛嚎怒骂哀告声。
由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浸透献血的地面就被堆叠的沙土所覆盖,而满地的尸体重新出现在了几个事先挖好的大坑中。
只是过多流淌的积水和不断落下的雨幕,让填埋回去的沙土都变成黏糊糊烂汲汲,根本不好挖掘的烂泥。
因此,最后负责填埋的军士们也有些厌烦了,只是草草的将边沿的泥土都翻回去,再胡乱撒上一些石灰就算了事了。
全然没有顾及到雷声阵阵当中,硕大的泥坑里微微荡漾和挣扎的动静。
无独有偶,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安东兵比较集中的,其他两个城外的军序当中,倒是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和骚动。
第943章惊破16
洛渡城南,城下门内。
我带着脸色很有些不忿的王贵与崔邦弼,在亲卫队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临时前往仁和坊的帅司驻地参加军事会议,且进行沟通和协调后续战事的过程,并不能算是很愉快,或者说有些不欢而散的味道;
虽然在主帅王端臣的极力弹压和约束下,并没有变成针对我的淮军所部批判和质责大会,但是在场济济一堂的上百名中路军将帅之中,还是难掩某种对于我和我所在淮军,隐隐的敌意和潜在的排斥。
这个结果并不让人意外,只是被摆到台面上来的时候,有些不那么好看而已,事实上一贯以来。
按照中外军的资序,我们的影响力和关系,正好呈某种反比,相处的关系最好往来做密切的,无疑是外军之列,比如从属东南路招讨行司的人马,一方面是充分利用了某种内部渊源,在战地中又有某种利益往来上的互补。
但是到了朝廷广义上中军所属资序,则又是另一个极端了,很有些人憎鬼厌的存在和心结。
对于我们的隔阂和排斥,却是源自当初模范新军的身份,一方面是朝廷在投入和宣传上的不余遗力,让新军所属成为某种被人羡慕妒忌恨的源头,另一方面,则是新军的创立伊始,是以大量被裁汰和整编的旧式部队为代价的,
因此那些因此失去职业和前程的人,总是不乏各种亲朋古旧的渊源牵扯,为之物伤其类式的各种兔死狐悲,,他们固然不敢公开质疑国朝中枢的决定,但是却不免把矛头对准这直接收益的新军本身,因此感官上对于新军自有一种天然的敌意和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