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军的教头和士官的喝令下,一板一眼的突刺,冲锋,挡格、缓步推进;或是上窜下跳的在各种预设的地形中,隐蔽和躲闪不存在敌人的威胁;或是结阵相互对抗着。
对于这些多数老于行伍的后军将士而言,这显然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而需要坏非或长或短的时间来重新掌握才行。
而其中表现最好的,无疑就是刘延庆从北伐当中带回来,又在襄樊战线上增补起来的那一营人马;毕竟,他们可是有过与淮东军的前身,左厢游击军一起协同作战过的经验。
因此,在进度上无疑要比其他营团更快的多,已经进入到了熟悉掌握十一个装填放射步骤的阶段,个别人已经可以进行火铳试射了。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不谐和杂音,因为编练过程相当严格而不遗余力的缘故,因此,这只重新增不到四千五百人的队伍当中,已经足足有三百人因为违藩操条和禁忌,或是作风散漫屡教不改等各种缘由被淘汰,而灰溜溜的上船赶回原籍;
另有数百人受不了这种日常要和标准,而自请退出了主战营团的序列,而转入了相对轻松一些的辎重、营建类的辅助役。
如今他的职责分内和范围也确定下来了。
作为负责南面事务的置制副使之一,他主要的任务就是督促和保护南边那些外州之地的屯垦和营造事务,然后就是经手与淮南军中那些私下勾当,乃至与淮河上游的中路军方面的水路交通往来。
这种充分物尽其用的安排,也无疑在短时之内占用而分散了,他的相当大部分的精力和关注,让他的时间一下子被各种事务和汇报,给占得满满的。
当然,这也让他短时之内就了解和掌握了,许多与淮东镇有关的阴私和所谓的把柄;
不过,这些私下里买卖人口,驱使劳役;圈地占田,采矿围牧,捕鱼制盐,乃至通贸海藩而私贩其利的灰色勾当,在五大行司的前沿各军之中,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就算是他的父帅刘绍能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反倒是淮东长期孤悬北地而全靠后方给供,若是不绞尽脑汁谋取和营钻这些事情,才是显得格外稀奇了。
至于他私下关注的其他方面,也自有几个声音在他身边轮流呈报着。
“制府的后宅,还是有些过于清俭寒陋了”
“偌大的园子就算养着几个女子,也是没有什么贴身使唤人手。”
“全是一群毛头小子和防阁在奔走前后,实在有些不成体统了。”
“就算是照看花草修缮起居之人,也是定期轮换的。”
“唯好个口腹之欲,却是不惜手段的。”
“此外,就是对于宅邸周边看得极紧”
“周边数里内的屋宇,都被用来充作宿舍和安置相应的军中眷属”
“想要插个眼线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要总想搞出个大事件来”
刘延庆看了眼,这几位自己父亲派来的“旧部”,一字一句的道。
“我们都只是带着眼睛和耳朵来的”
“至少在国朝大业,有所奠定之前”
“不要给地方上任何的理由和借口”
“更不要随随便便的授人以柄”
“那船观风团死得还不够惨么”
“就怕你一心图谋功劳,也没有性命受用的”
“当然了,余观淮东人物不胜凡几,”
刘延庆突然缓下口气道
“李布政家的那位小姐,还是相当不错的”
“我还指望他家那位小夫人给我前线和介绍一二么”
这一刻,他仿若又重新变得与过往一般的跳脱与轻佻起来。
“所以,切莫要坏了我的盘算喔”4888665
第八百零八十七章反动7
随着前线不断送回来的报告,来自前方的第一批伤员,连同几十车的其他物件一起,已经回程抵达徐州境内了。
其中很大一部分,经过或长或短的休养之后,就可以重新归建或是另作他用,成为我淮东军事建设的种子和新苗。
就算是一些不幸落下了残疾,或是不再适合高强度服役的伤员,也可以转到二三线部队或是地方的兵役、训练机构里去;
这样充分物尽其用的让他们从军旅生涯中获得知识和经验,在淮东变相包办的余生当中,受到形式上优待和礼遇的同时,继续为淮东的事业发光散热。
期间累积下来的阵亡者也有数百名,则是将遗体烧成灰,埋入官办的公共墓地,在预留的碑文上勒命纪念,以享受永不间断的香火;
若有家人的话,会将骨灰分一份给家人,连同遗物一起作为凭念和祭拜;若是没有家人的则会按照生前留下的口信和意愿,将身后遗物和名下寄存的钱帛,交给指定的收益人;
或是干脆挂记在童子营里,指定继承了相应姓氏和家名的孤儿身上,待到成年之后进入军队服役就能正是继承。
这样下来虽然不免有些麻烦和琐碎,但实际上的投入并不多,但在对内收聚人心和对外刷新声望上,有着事半功倍的额外加成效果。
比如这种层出不穷的现实范例,经过长时间宣传的洗脑和输灌之后,也多少能够达到一些,让人心甘情愿或是心悦诚服的,乃至高高兴兴或是心怀感激的,为我所提出的理由,或是树立起来的崇高目标,无谓牺牲主动献身的最终目的。
而如此诸如此类的种种,在镇抚府下的抚恤部门宣恤院,已经行成一套相对简朴而有行之有效的熟练流程了,而具体的负责人则是后勤辎重队伍出身的老班底钱水宁。
这个曾经是江宁码头苦力脚夫领头出身,憨厚却又不失心眼与悍勇的汉子,毕竟已经是年纪渐大;因为个人学识和经历的局限性,也渐渐有些跟不上我边与日剧变的脚步了。
因此,就像是转入后勤体系在火厨部门越走越远的崔屠子;或是进入直属虞侯军的体系内,在游奕团里干得不亦乐乎的燕九儿;或是在广府本家的秘密战线上得当大任的周伯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