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在看到利益和机会的时候,才主动凑上来站在可能的赢家那一边,谋取最大的好处和实利。
因此,西军藩镇斗争失利之后的通常结局,要么就是失败者带着族人和部众南下投奔南朝大梁,要么东进成为被北朝洛都收容的新一批将门家系。
而几无四塞之险的关中之地,就成了他们必经路线上的重要跳板和暂时的存身之地了,因此关中地方势力的更替和流动性,隔三差五的就会有所变化。
因此,通常国朝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找到一个比较稳定并且控制力较强的交涉对象。
比如这一次达成协定的永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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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我后宅的大园子里出了变故。
但我还是不动声色的继续与张邦昌的信使交涉下去,用言语挤兑的对方无能无力的,将所有能够提供的条件,都给逼迫了出来。
包括可以用当地的粮食和矿石,还有一部分年轻女子,来交换淮东近年生产的兵器甲杖。
这些年虽然火器生产已经成为淮东军工的重点,但是在淮东钢铁铸造的发展之下,对于传统冷兵器的制造产能和工艺,也并没有因此落下多少,只是大部分提供给那些二三线的地方部队作为火铳的补充而已。
虽然大都是一些设计简单成本低廉的大路货色,
看起来哪怕外部环境有所好转,张邦昌也很是迫切的想要扩充自己的势力。并且还与张邦昌为首的河北行台达成了某种情报交换协定,对方保证愿意利用自己独有的渠道,替我方刺探和摸底一下,毗邻的平卢道几个军镇的动态和情势。
然后才徐徐然的在亲直卫士的簇拥下,独自先行一步打道回府。
而镇抚府所在易本坊已经喧声一片,被成群结队背铳跨刀逐门逐户四下搜查的将士,以及穿梭往来的巡逻马队给充斥其间了。
骑在马背上行进的过程中,我已经知道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审讯俘虏的口供。这次行事的居然东海地界上最好的义从团体之一,也是博罗会秘密扶植的外围力量一部分。
利用一个名为奴良组的倭国商社作为掩护,在益都城潜伏和观察了有一段时间内,
然后,在这一次乘我全家都出门后,后院里防备大为减弱的实际,潜入其中试图营救和带走某个被我俘获后调教成宠物和玩具的女人。
为此,他们还想办法收买、绑架和顶替了一个,替修建温室匠人输送物料的工役小组,
还用了声东击西的策略,在前门丢下几辆装满油脂和破布等可燃物的大车放火,而将大部分防备和注意力吸引过去之后,这才从后院里里应外合的动手起来
但是他们的企图在最后一刻却被阿秋给破坏了。这又是怎么回事,我不由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当中。
片刻之后,我就见到了衣裙上满是斑片血迹的阿秋,就那么面无表情的抱膝坐在一个月桂树下
直到见到了我现身之后,才像是泛活起来一般的有了生气和血色,并且露出某种类似宠物一般的期许和忧虑的眼神。
“为什么。。这么做”
我开声问道。
“我不该有幻想的。。”
她就算如蒙大赦一般的,手脚并用的依偎到了我的身边,用一种带着隐隐哭腔,颤动而低哑的声音道
“果然早就被他们忘记和放弃了。。”
“却还抱着那么一点点可笑的希望。。”
“总想着就算变成了这副样子,我可能还对他们有那么一点用处。。”
“然而他们在意的唯有那个淑琪而已。。”
暂且耐下心来听的她断断续续,有些语无伦次的述说之后,我才知道这居然是一个大乌龙。
这一次前来镇抚府劫夺救人的博罗会死士,他们营救对象却是新进被我俘获的李淑琪。但是因为对我家内宅情报严重不足的偏差,却阴差阳错了找上了类似身份的阿秋。
而被自己其实,当场黑化的阿秋给翻脸成仇坑了,不但人没有救到,还被引进了前庭暗哨的警戒范围当中,又在搏杀和逃亡当中被阿秋给背刺放翻了。
“所以,请让奴继续做您的玩宠吧。。”
她用脸颊用力摩挲着我的手背,哀婉异常的泣声道。
“奴会不惜一切代价报效您的。。”
“请给奴这个机会。。”
我权衡再三之后还是有所决定,既然这个长相酷似李十娘的李淑琪身上,竟然还有值得对方营救的价值和秘密。
那就不妨籍此为契机,再给阿秋一个考验和试炼的机会。
于是,她既是欣然又是迫切对我发誓会用一切手段,从新来的另一只玩物淑琪身上,把一切可能知道的东西,都给掏出来。
好吧,这算是失之东隅而收之桑榆么。
第八百零四十二章风动2
夏日时光一晃而过,但是闯入事件带来的后续印象和回波,却还在持续震荡着。。
随着后续的追查和穷所更多的细节和内情被挖掘出来,追查的方向和目标也在扩散当中。
看起来博罗会这些年在淮东之地,也是下了不小的气力和功夫,虽然大多数都没有能够站稳脚跟,但是不间断的投入和尝试之下,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反而以流于表面的行事,残存了下来。
这个扶桑背景的中型商社奴良组,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通常倒腾硫磺和生铜块的生意外,他们还销售一些诸如柴鱼干、生漆、扇子、羽毛等特色的土产。因此在积累的信用记录之下,被特许在城外新兴的坊区购地置业,作为常驻的落脚和仓房,后来又得以在城中租赁了铺子,开店售卖起特色物产来。
而根据审讯来不逃走而被抓获的成员,这一次,他们潜伏下来的目的,最初只是希望接着这个机会,刺探和窥视镇抚府的内部情况,乃至与被变相监禁的某个人取得联系。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执行的过程当中,却因为一个临时的决定,变成了营救和强袭,然后因为情报不足跟不上变化,就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此外,在倭人的聚居区中似乎也有人,直接或是间接的为他们提供了部分协助和掩护;毕竟这些年,通过在淮东军中服役和劳作的各种关系和渠道,迁移到淮东来讨生活的倭人也有不少,其中主要是扶桑藩九州太宰府治下的人口。
他们主要充当社会最底层的杂役和贱籍,日积月累下来这些年,也形成了好些个混杂了扶桑藩特色的乡里和坊区,散布在各地的户籍登记上约莫三四万人口。
这也暴露出淮东全面监察体系的某些盲点,虽然在地方上的军民百姓,乃至那些俘虏和流民当中,并不乏设统调乃至肃反会的暗子和临时合作对象;
但是数量渐多的新罗奴和倭国归化人的这个层面上,就有所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