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下来的产能,可以比较有效的集中起来针对性的投入到,在一连串安东战役中已经表现出足够潜力和发展前景,的相应连珠铳和火雷弹的设计改良和扩大生产当中。
因此,在初步完成火力强化为目的的装备更新之后,目前淮东麾下的掷弹兵序列,已经达到了二十六个团的规模,将近九千的员额。
都是各部选拔出来的,有过数次临阵经验的老练行伍,每人用专门的挂具随身携带,六只火雷弹或是十只体积更小的爆弹,以及一只转轮快铳和相应的定装弹药盒,作为基本装备。
这样,既可以充作快枪队一般的火力压制,也可以近距离投弹,配属在普通铳兵编制当中,算是一种攻守兼备的加强火力编制。
这样剩下的两军二十一营当中,每个主战营都可以配齐至少一个团的掷弹兵;而同属其他标准混城团下也至少拥有一个队的掷弹兵,而队下配备一个火的掷弹手。一直类推到最小的什伍,虽然没有专属的掷弹手,但是同样以什长配发短管连珠铳和若干火雷弹。
而到了青州守捉军名下的防戍营配比,则缩减为一个队的掷弹兵,并且没有老掷弹兵的番号。
但是同样也是充当着最老练也是最有经验的基干部队角色,这样防戍营的火器化也达到了平均六成以上。
同时大量换装下来的陈旧、老式火器,则是一部分简单的翻新改造之后,通过军中的秘密渠道,贩售给那些友军的关系户,回笼相应的物资和人口;
而剩下部分杂七杂八的货色,则有条件的下发各地守备团的手中,从基本冷兵器为主,变成了至少三分之一的杂色火器化。
然后淮东军队新出现的制约和瓶颈,就变成了火药和铳炮配件的生产能力了,同样的道理,作战半径和持续时间,同样也由相应的产能库存积累所决定了。
但是比起过往弓箭等比较单一的传统远程杀伤能力,在后勤费效比上还是具有无法比拟的优势;
同样的单兵携带负重之下,两壶五十只箭矢可能还没射完的机会,就已经手酸臂涨而准头和力度大失了;
但是同等分量的火铳子药,却是可以在结阵掩护和密集压制下,接连不断的打上上百发,而只耗费均匀而较少的力气,甚至还有近身肉搏和白刃反冲锋的余力。
比起让敌人近了身就要放鸭子的传统远程单一兵种,要顶事和管用得多,而且在淮东的体系运作下,训练和装备的成本、周期,也未必不如传统的弓弩兵种,而更加物美价廉。
因此,作为前身新军左厢一脉相承而来的淮东军,这“野战善守第一”的名声,倒也不是真的缺少主动攻击性,而是因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所面对都是占据优势的敌人。
因此,也习惯了在坚阵和简易工事的支撑下,以轮替的守势消磨挫尽敌方的锐气和改变力量对比之后,对三鼓而衰的敌军发起反攻,以较少较少代价攫取最终胜利,的典型防守反击战术。
而少数我军占有局部优势的战惩格局,也几乎都是以严密而整然的火力推进之下,以敌方迅速滚雪球式的崩溃或是逃散为基本收场。
而在另一个方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源源不断的粮草物资,甲械人员;通过海路抵达淮河入海口,又转道泗州境内而征用当地民力,陆续输送到宿州的蕲县前沿。
其中甚至还有好几批国朝制造的各色火器,包括粗大的双持手炮和一种加大口径而身管厚重的制式火铳。
至少从表面上看,经过国朝这些年对于火器的投入和重视,产量和质量上都已经有所明显的提高了。
但在一些关键具体细节对照上,还是过于简单粗放了,却是受制于加工工艺的不得其法和设计上的隐藏缺陷。
但不管怎么说,国朝配属的东西逐步到位之后;虽然正任的主官还没有抵达,作为淮南行营的两只劲旅,但还是在身为别遣军副使的王贵要求下,开始就地着手与前军部,进行军令沟通、战时协同、调拨转运的各种操练与磨合了。
因此,宿州境内正是一派人声鼎沸而军马嘶鸣,忙做了热火朝天的景象。
而作为邻近的驻防地,在我的授意下也主动提供了相应的协助和便利,算是某种善缘和投入预期。
毕竟,王贵所部还是从我这里分出去的,从军队结构、训练配备到后勤体系,都是与我淮东全套对接的。
虽然,这次被分派到王贵麾下的将士,其实还是有所侧重和针对性的;
比如,他们主要都是来自北方战场中收拢的国朝军马残余,同时又与南边牵扯和渊源较深,而并不怎么情愿在淮东当地落户,由此在怀东体系内亦是属于后进分子的少数存在。
第八百零三十一章云起
淮河之上,鳞光千里而潮汛涌动之间。
作为新任的河南别遣军的正使,兼殿前步军都虞侯,一身戎装而面颊消瘦的魏晨;
也在枪戟林立旗牌招展的仪仗前导下,踩着摇椅晃舟楫并联而成的浮桥度过了淮河,而踏上了淮北的土地,。
只是看河上那些打着紫红相间风雷旗号的零星船只,他的心情同样也是相当复杂而百味翻沉的,那是在淮河泗水一带水面上活动的淮东水营人马。
虽然已经交割了泗、宿两州的防务,
只是相比北面和西面那些水营,所承担战斗和防务性质的任务,他们做的更多是巡警防盗,查禁走私非淮东,以及在淮水上渔业捕捞的日常工作。
因此在装备和人员上,都趋于陈旧和落后,只有传统的刀剑弓弩等冷兵器的配备,但在如今的淮水之上,还是属于不容小觑的一股力量了。
因此,许多来自淮河上游富陵湖、破釜涧、泥墩湖、万家湖等水泽地,和淮安、宿迁一带的船只,都不得不在这里乖乖的接受,他们的登船检查和闻讯。
才能安然进入淮河出海口附近的港市进行交易,完成内陆与外海之间互通有无的各种买卖。
当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买卖最多的,还是那些来自内地,满载了一船又一船形形色色的人口,主要都是青壮年的男女。
他们就这么毫无遮掩和避人的,缓缓迎风行驶在河面上,前后首尾相连的放船而下。
而当地淮河两岸的官军,却对此早已经是熟视无睹而习以为常了。这个现状,让他不免在心中又格外记上了一笔。
由此看起来,起码在淮南行营与淮东镇之间,交接往来的默契和日常,已经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了。
真是世事无常啊,多年之前他还是自己手下看好的一员偏师将领,但现在已经是足以和自己比肩的淮东制置使,兼六州镇抚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