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几乎将大车联营,人仰马翻的给洗过了一遍。
在此期间,大多数人只能抱头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也有惊极反怒的不顾一切的跳起来冲出车阵,然后被这些敌骑去势不减的撞飞,踩踏过去再也不见了踪影。
紧接着最后一次,被丢出的却是崩裂成片的火油弹。
刹那间就在大车阵营熊熊烧成一片,直接被点燃身体或是落在身边,灼热的温度和熏人烟气,顿然逼得这些试图原地据守的士卒,再也藏不住身形,而纷纷争相逃离出来。
而当逃出的士卒自觉背靠大车边沿上,重新试图聚成一个防御的阵列。然后又被减速骤停在附近骑兵,用端平装填发射的马铳,给打的惨叫连连,不由自主的向着两边避让和分散开来。
年老体衰而行动不济的米延年,也连同努力搀扶他的人一起,背靠背倒在了攒射的血泊之中
而当结阵失去了数量和密集的优势之后,随着新一轮骑兵冲击中,斜举向下的马刀纷纷掠过,仓促背靠在一起的人群中,之间头颅和肢体纷纷被削断、砍飞起来。
而这一轮冲杀和砍劈,也就像是斩断了车阵中最后一丝勇气与坚持,而让剩余的人再也无心抵抗而,在哗然大呼行声中惊慌失措的四散到原野中,没命拔腿向着远方奔逃而去。
直到一天之后,后援的队伍才在逃走人员的带领下,找到这里遍地被扒光的尸体,还有被烧毁的车辆辎重的焦炭残渣。
第七百四十三章思变3
江宁府,
秦淮故道,两湖风月,依旧灯红酒绿而纸醉金迷。
作为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在沿岸关系人等的话题当中,又新下水了几艘画舫,又有多少物美价廉的新倌人,加入到这个行当中来。
事实上,经过了绵连江南的钞变之乱和朝廷大军的往复镇压之后,江东、江西、两浙在内的东南财赋重地,卖儿卖女的人家,却是变得更多了。
由此,也被这个古老的行当,又增加了大量现成的新血和潜在的来源。
而在其中最大最新的一膄四层画舫之上。被一众人等称之为“别相”的蔡候,也在清饮小酌着看着堂下一众,在女人娇叫声中形骸放浪的宾客、故旧。
他的幼弟,侍讲学士郑七辋,也坐在他的身边,有些犹犹豫豫的看着脸色小心询问道:
“兄长既然一直交代。不要让我等参合淮东有关的事情”
“那为什么这一回,又坐视那些人搅扰是非呢”
“因由很简单”
蔡候顿然微微转头过来撇了他一眼道。
“哪怕我自有主张,实在不便参合其中”
“但就算是我,也不能随便挡了别人的路数啊”
“那难道我们就如此坐视不管了”
郑七辋还是有些不怎么甘心的样子。
“那家里又何苦,眼巴巴的叫我们赶过来,帮衬一番兄长呢”
“那是人家有心想因你及我,一起拖下水而已”
蔡候再次瞟了他一眼。
“以你的见历,这点都不该看不出来把”
“兄长说的是,只是我有些不甘而已”
郑七辋也有些丧气的苦脸道。
“也没有什么不甘”
蔡候微微笑了起来。
“你以为过去的这些人。都是什么好跟脚么”
“还不是为人前驱的货色”
“不管他们如何招惹是非优势如何的威福自专”
“但在那些人眼中,不过是就算是全部死在淮东,也是毫不足惜的探路石、马前卒尔”
“你又何苦为了一点好处,而屈身此辈呢”
“兄长说的是”
听到这里郑七辋不由有些变色。
“难道还别有隐衷真要到如此地步么”
“有时候,死人可比活人更好说话和操弄后续啊”
蔡候语重心长的解释到。
“就算他们在淮东如何的不堪”
“但是一旦无故身死的话嘿嘿”
虽然蔡候嘿然不语,但是郑七辋却是已经有些毛骨悚然起来,不由开口叹息。
“何苦弄到这一步呢”
“只是朝中新、老北人党的矛盾激化而相争不下”
“于是开始有人在盘外之局,寻找相关干系的变招了”
“或者曰,还有人更想试探一番,这孤悬在外的淮镇,是否还简在上心的尺度啊”
“听私下的传言说,淮镇那里的治下,可是没有任何豪强大户啊”
说道这里,蔡候突然就转而言他了。
“是以,所有田亩矿山工坊所出,皆入公中啊”
“难道说”
从弟郑七辋顿然也有些明白了过来。
“难怪他们在朝堂上鼓吹,要将更多人等安插过去了”
“如果再出了什么是非和因由”
说到这里,蔡候也是微微的点头。
“无论是市恩、卖好,或是威逼利诱,”
“背后那些人,才有可以发落和大弄起来的因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