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城营也只有九百人正编,再加上杂七杂八的辅卒和受过训练的水夫船工什么的,堪堪达到一千五百多人。
所幸港区之内,存放了大批足以将他们武装到牙齿的火器和军械,以及因为过于沉重,而被暂时留在港区的十数门重炮,还有港外三条水营战船,提供的间歇炮火支援。
因此,才能够至少十数倍优势之敌的全力围攻下,有惊无险的将一次又一次的攻势,给阻挡轰炸回去。
不过拒如此,他的人手还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伤亡变得匮乏,而令全力维持的战线,有些岌岌可危起来。
因此,他已经再次在收缩了防区了,放弃了外围堤墙和居民区,以及集市的大部分;并在其中设下陷阱,将突进来的敌人,连同建筑一起烧得焦头烂额,也多少用火势阻挡了一整个白天的时间,
然而随着天幕渐暗,到了夜晚真正的考验又来临了,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细碎雪花飘遥的晚上,远程火器投射和压制的威力,也因为能见度的降低而被大大的削弱,
这时候,别说是安置在仓房顶上的火炮,就算是港外提供支援的战船,也将失去大部分的准头,而只剩下直接轰击对方营地的有限威慑力。
以冷兵为主对方,却是得以展开来数量上的优势,而在暗幕的掩护下突入足够的距离,这就意味着直接进入无可取巧的近身肉搏,和硬碰硬的巷战消耗阶段,
“还有人么,我需要更多的人”
黑暗中,用雪搓着脸来保持清醒的宋公明,沙哑着嗓门喊道。
“还能动的伤者都集中起来”
“送到船上去把”
“把剩余的兵器和火药都堆积起来”
事实上,他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的,虽然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死在异国他乡这个结果,但至少能够把时间拖得更久一些,多啦一些垫背的也好啊。
“可否让我等协助一二”
这时候,一个人被带到了他的面前,有些底气不足的道。
“你们”
宋公明定睛一看。却是滞留在罗津港中,等待装船的那些蒙山军的俘虏,大概也有大几百人。关押在仓房里,成为被遗忘的角落。
“我辈亦是无处可去了”
来人结结巴巴低声下气的道。
“若能够度过这个难关,,还请将军给余下的担保个前程”
“给他们发放武器和口粮”
宋公明最后还是有些自暴自弃的痛下决心到。
就算是他们这会跳出来其实别有异心的话,也不过是早死晚死的问题了。大不了等下放手烧起来,多拉一些垫背好了。
而在罗津港外的黑暗中,也有人在大声的抱怨着。
“金氏那边一群废物,”
“明明是在自家的居城里,占据里应外合的主场便利,”
“却依旧让对方惊觉起来,到现在还没有能拿下来也无法对我们这边提供任何支援了。”
第六百六十六章出援16
全罗道南,雪地行军的间歇,一处营帐当中
在数名随身奴婢一番努力之后,总算点起炭炉煮开雪水,开始在某种烟气中烘烤被雪粒沾湿靴子和裤腿。
然后就被主人裴成吉给赶了出去,
“你说,这是藩主的意思”
作为裴氏藩的代表,裴成吉有些心情复杂,皱着眉头看着一位秘密到访的说客。
对方叫成庆,乃是现任藩主自小一同长大的伴当,也是掌管内事的现任内宰,因此在身份上就代表了某种重要性。
“淮镇毕竟是外来之势”
来人继续解释道
“虽有一时强横而力压各家,却素无人心德望的”
“也是难以恒久成势,终究是一番过客的”
“因此,最终决定藩家命运的,最终还得是我辈啊”
“你的意思是”
裴成吉有些犹豫的道。
“让我私下引兵脱离么”
在原本实力最强的金氏那里出了变故,而被集体解除武装之后,光阳裴氏的武装力量,就成了各家藩兵之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序列了。
如果就此引兵脱离的话,虽然有些不够厚道和背信弃义之嫌,但是家里那些人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既然淮镇出现了某种危机和颓势,作为接受了援助,又被变相绑上对方战车的裴藩,也自然要考虑更多的退路,保全实力以应对新的局面和可能性。
毕竟,如果没有淮镇的存在和制约,刚刚光复了位于全罗道中部,湖南之地的裴氏,就不免要受到来自北边全州府里的压力了。
他手上这点经过战事锻炼的人马,就显得尤为要紧了。
“当然还不止这些了”
成庆喂喂摇头道
“若是如此,又何须着我的专门跑着一趟了”
说到这里,他左右顾盼再三,才放低声调
“淮镇征发的各家夫役和后队淄粮,是你们轮流看守的把”
“不可,万万不可”
裴成吉顿然面色大变,摇头似拨浪鼓一般。
“你是没见过淮镇的厉害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碍么”
“本家又是拿什么去应对淮镇的怒火呢”就凭这点仓促聚起来的藩军么“
“当然不是了,”
成庆继续加码道
“在此事上,本家自当有所援应的,,”
“你是说”
裴成吉脸色变得惊异不定,却是想到了什么
“是富家还是蒲氏他们敢”
“为什么不能是两家联手”
成庆看起来愈加胸有成竹的示意道。
“正所谓外有协力,内有呼应”
“你以为金氏之变,只是偶然么”
“而作为全州与本家的凭据和担保,将进行联姻”
“家主拟让你迎娶蒲藩翁山公的嫡女”
“日后作为分出去的本贯,而入居全州别开一脉”
“故此其中兹事体大,家主特别交代由我亲来说明的”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良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