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妥”
却是守捉使赵隆反对道。
“这些俘获饿得太厉害形同路倒,走不了多远的”
“只怕给敌人增加不了多少负累,反倒增加了来年爆发疫病的概率”
“毕竟,前沿已经被清空了,他们能否走过这短距离,”
“或是在饥寒下去而复还,或是躲藏起来只怕还会徒生是非”
“说的甚是”
我点头道。
“那就想法子从那里挪挤出一些份额来吧”
“比如牲口的饲料除了军用的牲口和战马以外”
王贵建议道。
“再混杂一些过期的存粮,”
“还有那些在地理干掉的瓜蔓叶子,杂合起来应该足够骗过肚子”
“但至少要把持八成的存活率”
我点点头。
“卫生也要确保,不能变成新的病源“
“虽然不能马上干重活劳役,但也不能让人闲着”
辛稼轩接口道
“可以驱使彼等做些矿山外围的辅助活计”
“可以号召军屯和官营农庄,多交公一些么”
这是陆务观的建议
“可以用海贸暂停后的剩余物资,来进行置换”
于是众人群策群力,七嘴八舌的将这件事敲定下来
益都城中,纷纷洒洒的雪还在落下,
满脑子都是兵棋推演上数据和图标的宋公明,抱着一堆书册刚刚走过拐角,就见前方早已等候很久的一个铁塔班的黑大个,迫不及待的对他招手喊道
“公明哥哥且看这儿”
“铁牛且请你去小饮几杯”
他一边拉着宋公明,一边介绍到
“顺便认识几位我一见如故的趣人”
“也算是半个淮北老乡了”
随后,在一家新开未久的熟食铺子里,宋公明见到了另外三个人。
“这位是柴老官,绰号小旋风,沧州人氏,”
“这位是老卢人称“玉麒麟”,大名府人”
“这位是晁大兄弟乃是郓城县东溪村人,”
“也算是公明哥哥的老乡党了”
“几位如今添为守捉军陈桥营的正佐官”
宋公明略微惊讶了一下,他们的长相各异。
那柴进皮肤略白,生猿臂蜂腰,细目髭须;卢俊义古铜肤色,却是一副形貌丰伟,身高挺拔;至于老乡晁盖,则是阔脸虬髯,魁梧雄壮的一个汉子。
虽然素昧平生,但却有这一种天然的好感和亲附力,让他仿佛觉得在不知名的地方,已经相处了很久一般。
第六百三十四章怅怀34
雪花纷纷下的河北冀州,信都城中
雕梁画栋而暖融融的大都督府中,
“卖给他们”
自封为上柱国大将军,河北平卢安东三道都招讨的张邦昌,也有些烦恼的对着一众文武部属,用力地挥手道
“对方只要肯收,什么都卖给他们。”
“我要更多的煤和铁器”
“能在这个冬天熬过阿土那厮就行”
“他是乍到的客军,自当比我更加艰难的多”
虽然他明面上据有广大之地,但是除了河北中部数州的直接控制的地盘外,他这个大都督和都招讨使,更像是那些因为胡马大举入侵,而逐渐离心的地方化派阀,所公推出来的盟主。
而他能够在战后的格局中,继续保持和扩大自己,对于地方控制的影响力。
一方面是因为他本身具有名分和实力上的天然优势,除了冀州之外,他还掌握着靜州,深州、河间府等,河北腹地最是富饶,也保全最完好的数州之地。
因为之前,针对那只杀入河北的“满万不可敌”,清野坚壁和收缩军力的的缘故,大部分人口和战力都退入城邑中。
同时在冀州的河北行台在胡马入犯前,就已经以备敌名义,聚集了大半的兵力和钱粮财帛,再加上决堤放水造成大片泥泞,令那些番胡几乎是纷纷避而绕道远之。
因此在一个多月后,胡马大举肆虐河北的情况下,他的治下反而是保全最完好的地区,更是籍此收纳了更多前来投奔的流亡难民。
让他得以从中择检青壮,补足和充实那些被打残或是打散的军伍,进而籍此再编之际,将来自洛都中枢的影响力,给逐渐排除出去,而牲畜了某些不该有的野心和想念来。
为什么自己就只能给洛都朝廷,做个指如臂使的代理人,而不是可以真正自己做主的一方封镇呢。
特别是在洛都朝廷的都自身难保,在南朝的围攻下被打进都城岌岌可危之际,他这也算是为随时可能覆灭的张氏一族,留一条后路和生机不是。
然后有些事情开了头,就无法再挽回和后退了。
他一步步的试探着,从谨小慎微的暗中截留输送畿内战区的物资钱粮,到明目张胆亢和滞留从河北征发的军役,最终走到这一步。
却发现原本苟延残喘如同风中之烛的洛都朝廷,居然靠放纵塞外番胡入关这个盘外招,居然得以起死回生,这个令人崩溃的事实。
于是,当洛都朝廷开始逐渐收复失地,一点点生聚实力光复山河,他也开始一边派人秘密交涉和打点,卑恭虚膝的输诚纳款。
希望对方能够接受现实,或是暂时承认这种现状;一边积极屯兵积谷,扫荡地方拉拢周边游散的地方势力,以备万一。
但是显然那位新上位的摄政,可没有对他这个既是张氏近族,又是镇守重臣,却在危难关头釜底抽薪的叛逆之徒,丝毫妥协的打算和迹象。
难爬让他远戍安东,为国守边的最低要求也不行。而是信誓旦旦的要将他这个首逆,传首九边以儆效尤。
然后他也不得不痛下决心,毫不犹豫的发动了,暗藏在黄河水师里的后手,截留侵夺了来自平卢安东延边的勤王人马,算是和洛都方面彻底决裂开来。
好在这位新任的摄政显然过于高估了,河北道内自身的优势和影响力。
在张邦昌为首河北行台的全力反扑下,洛都派来的转运大使张继一度被排斥挤压的,只能躲在黄河北岸的怀州一隅,拼命的向对岸求援。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另一位同族新晋张德坤的带兵到任,主动发起好几场战事,歼灭和击破了几只阿附河北行台的外围人马,又严惩了那些首鼠两端的地方官民,进而重整和收服了沿黄的西线数州,
最终才在钱粮消耗过多的后力不济下,与张邦昌所把持的河北行台,重新陷入了漫长的相持和对峙当中。
tgt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张邦昌虽然长于争权夺利和党同伐异,但不代表他就毫无长远的眼光了。
这位绰号“卷土”的宗亲背后,可是一整个洛都朝廷所代表的北国,随着光复的土地和人口越来越多,可以预期的是对方得到的支援和扶持将越来越大。
在满地胡马、义军、乱匪流窜的河北道内,他自己的优势却在此消彼长之下,一点点的被消磨殆尽。
这不由让张邦昌不着急上火。
但他最大的短板和缺憾,也在于实在不通军略,也没足以令人信服的战功或是有过人的军队威望。
因此,他要想办法开源节流,拼命的压榨和搜刮治下,获得更多的财货,来喂饱手下的那些军头武夫们,辅之以权术的驾驭手段,才能驱使他没去卖命对抗洛都方面,并保持自己在这个联盟中的优势和主导地位。
哪怕是以占据淮东那伙人马,做一些形同与虎谋皮的事情,也在所不惜。
淮东那些南佬,想要威胁河北的话,那起码是很久以后的远虑之事了,可要是给来自洛都方面的占据了上风,那真是死无葬身之地的迫切近忧了。
他们或许会作为妥协,暂时饶过那些三心两意的地方军头们,只做一些象征性的惩戒,但是作为割据自立的首恶和象征,张邦昌和他的亲族,可就没有那么容易逃出生天了。
因此,无论是为了他自己的权势,还是为了身家性命的将来,他退让和妥协的理由,哪怕为此一次次突破下限,而做出诸如通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