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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就听得前阵已经想起了整齐而密集的排射声,让他猛然打了一个机灵回过神来,自己可还在战场上。

这只飞熊军的承受能力,显然比那些胡马子强上许多,在初步的密集伤亡之后,他们甚至会散开队列,进行躲闪和规避,然后把握着下次铳射的节点,又重聚起来。

因此,虽然如被割过的野草一般,留下一路伤亡累累之后,还是迅速而坚决的,倚仗压倒性的人数优势逼近前来,然后迎着铳口鼓足余勇,呐喊嘶吼着与前列的战兵队,陷入短兵相接之中。

铳兵组成的三重横队,也第一次被突破,而不得装上铳刺,与这些顽敌陷入近身的混战之中。直到一鼓作气,突破了足足四列横队,才被遏止住的停了下来。

而炮队的换弹击发,却才刚刚准备完成,却只能望着混战做一处,敌我交错的线列而无奈兴叹。这个结果,让鹏举兄清瘦的面熔顿然涨红起来,但是他依旧没有动。

只是转头吩咐了几句,留在身边的护兵们,顿时露出某种欣然与狂热的表情来,向着反冲下土坡去,手持短铳与战刀,与那些突入之敌迎头冲撞着,面对面的厮杀成一团,而掩护着将那些矛手,将已在近身落入下风的铳兵和伤员,从被突破的前列置换下来。

这时两翼展开的铳列横队,也在全面压制上来的敌军威胁下,迅速收缩到土坡周延,背靠着实现布设的逐段车墙,重新构成一个不甚规整的中空大方阵。

这时,那些已然装填待命的炮队,总算有了用武之地,被急匆匆的转过口子来,对著那些尾衔包抄过来的敌军,数百子丸齐齐迸射,轰得一片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是以将敌军的包抄之势打乱驱散,而令最后一股可能被截断在外的马队,也接应了回阵中来。然而面对再度紧逼的敌势,就彻底陷入了就进入四下围攻的惨烈逐杀之中。

这时敌军的射生队亦是趋上前来,对着坡上高抛攒射,只见得弹发如雨而矢飞如蝗,交错往来与各种阵列之中,刀剑横错而血线绽放,不断有人被戳倒砍翻撞开,亦有人被拖拉撕扯着滚倒在地上,又被更多涌上来的腿脚给反复踩踏而死。

只是这部人马在鹏举兄的折中调配之下,却也并非是一味的被动守势,而是利用所携的部分火油弹和火雷弹作为压轴和机动援应,哪里危急就往那里丢。

他们几乎是活用火雷弹和炮击,先炸开轰破敌军的突击之势,然后乘乱集中生力军短促的反突大肆杀伤,调动敌军不得不增援该处,再用火油弹散布开的短暂火幕,将这些突出去的人马在接应掩护回来。或是用抛投的火幕,几次隔断组却突入之敌的后援,而将残余歼灭在阵中当场。

是以屡屡在紧要光头,如神来之笔一般的,几乎是连打带消的挫败了敌军的重点突破而不得寸进。

因此酣战了数轮,围攻的飞雄军,却也仅仅压缩了坡下的战线而已,就连马车布下的障碍,都没能越过去,就被堵在了缺口的反复争夺之中,而随着后方射生队的力竭,回射的箭雨也变得日渐稀薄起来。

只是随着酣战渐久,两边都出现了力竭颓势之态,但是显然是敌军在总体数量上占优和更多上风,

且在这时,突然敌阵中传来大声的警号,那些正当酣战厮杀中的敌兵也不由自主的,茫然不知所措或是有些迟滞的纷纷转向。

而敌阵后列攒射不断的射生队,也爆发出了某种喧哗和骚动声,却是一只打着风雷旗的骑兵,已经持矛前突杀入了他们的阵列,而又转而弃矛挥刀,左冲右突的大肆屠戮起来。

鹏举兄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拨打掉数只流矢而飞身上马,亲自高举起居中战旗,领着少许马队,循着前沿战兵合力突开的狭窄路线,猛然向下突入敌阵。

步队乃是战场的中坚和支撑,可攻亦可守,形如毡板而骑兵善攻不利守,形如外挥的铁锤。

以步战的铳队和战兵,正面酣战厮杀抵住敌人,而以少儿精锐的骑兵,寻机夹击敌军侧后,最终动彝粉碎,即为最常见步骑协同的铁毡战法。

此外又有伴随步队的炮组,同样是威力巨大唯坚不摧,即可破阵亦可守列攻守皆宜,对城壁坚垒犹有特效,但是相应的发射缓慢而在近身十分脆弱,需要步队的伴随和保护。

因此进退皆以步骑炮齐发,而相辅相成方才是百战不殆之道。

腿上被箭矢蹭刮了一下,而令鲜血浸透凝固在裤管上的陈渊,龇牙咧嘴的又在身边的小簿子上,记下这些所感。

第五百一十六章兵戎6

好吧,这场突如遭遇的延津口之战,来的也快结束的也快,以岳某人率下两营先手之兵,而在野战中牵制缠住了上万之敌。

虽然这位在具体指挥和战法运用上,局限于时代背景与出身环境,而稍嫌生涩和教条,甚至还有所拘泥于冷兵战的惯性。

喜欢猛冲强打的亲率近身肉搏,而忽略了以炮组、铳军、掷弹手、战兵层层布防,交替掩护着收缩战线,以实现更有效率弹性杀伤的战术优势。

但是从另一方面说,他对战机的捕捉和布局要点的掌握,却已经显露出某些可圈可点的独到天资。用那句老话就是“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就看你放在怎样的位置上”。

是以短时间内以惨烈对攻的交换比,挺到本阵的后援赶来,结果就是,这只被缠住大部分手脚的敌军,在两个猎骑营和第一教导大队的骑兵,多向轮番往复冲阵之下,不支大溃而决。

最终以先手本队,损伤一千三百多员,后援伤亡六百多人的代价,而杀获七千余敌。战损比看起来还算不错。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余下的残敌还没我的本阵包成饺子,就已经在骑兵的追杀下,充分发挥了某种飞毛腿精神和地头蛇风范,都顺着平原四散跑掉,而追之莫及了。

因此,我只是把岳某人叫过来,小惩大诫的训丨示了一番,让他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和不足,又嘉奖了他面敌敢战的果勇与机变,

最后赏给我的随身短刀,勉励他稍蓄锋芒而多加思考,就算是各自赏罚分明式的将此事揭过。

看着另一个时空被冠以武穆之名的某人,在我的涓涓教诲与勉励下,一副心悦诚服的接受赠与的模样,也是一种无形间的成就感和自得。

当然了,我恨不得能够像yy小说一般,只要虎躯一震,王八之气一露,或者想到过再庸俗点,用功名利禄不计代价一股脑砸下去,就赢得对方的倒头就拜,自此死忠不虞的效果。

但问题是,作为一个新兴军事团体的领头人,我这么做的后果,更可能是得不偿失。以我现今的名位与权势,从底层简拔任用一个人容易,但是随随便便给予名不见经传之辈的名位和权势,却是必然要在内部引起失衡和矛盾的。

作为一个有活力和运作良好的团体,任何新晋之辈,都必须有足够的表现和功绩,来获得整个团体内部的认可,这个大方向,却不是以我个人意志可以随意偏转的。

因此,我也只能在一些关键位置和实际,来适当运用这些被我看好的人选,进而证明我的眼光和巩固个人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