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监大使的水利河工、等等次流的道官差遣
只是北地已经被藩镇割据的天长日久,这些常设制度和差遣体系,早就被那些一方的大小军头们,给肆意破坏的七七八八,而将这些道上差遣职事,纯粹变成某种荣誉性质的加衔。
而在南朝治下,除了岭内各道基本沿袭旧例之外,又演变出了五路延边制度,
既以总管路道置制使分路数州统制大小军州都监大小城塞指挥正将钅镇堡寨都头部将大小戍垒、火头队将诸哨燧。以火长、队正、校尉到将军、大将军的相应职级的各色武官将帅充任。
作为延边战区制度的最大特色,就是这些延边武职,都可以兼管或者代行部分治民之责。因此,他这个新上任的布政使的职分,就未免有些微妙和尴尬。
因为布政使既在品阶和职分上,远远高于当地所谓的淮东制置使和六州镇抚府,除了国朝的名头和之外,可以说是完全是空降过去,毫无跟脚和底气的职事。
或者说是,形同寄人篱下的他,要想获得相应的职权和待遇,就得看对方的脸色和心情了,毕竟那里是新占的敌国之地,可以说是百废待兴,还要顾及到这些孤悬敌后军将们的想法和态度。
毕竟,以那位罗藩子的一贯作风,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再加上后方生出的那些变故和是非,国朝竭力安抚和倚重都来不及,又这么会在具体人事上,让对方有所误会和嫌隙呢。
因此,这番明明是为了体现国朝在北地,行驶威权与统治的任命,但却在偌大江宁府的文武群臣之中,居然没有人愿挺身而出,前去这个身陷敌后的是非之地。
“还真是舍我取谁啊,”
刚换上新袍服的李格非,也忍不住要自嘲道。
毕竟在北伐败溃之责中,这位南面使君算是责任和牵连最少的一位,又恰巧在军前与那位罗藩子有旧。因此,就被提前赦放出来顶锅的最好人选了。
而在朝堂上出面提议他为人选的,同样也是暂时在家隐居的郑侯一党成员,其中种种,不由让人有些玩味起来。
“晚生见过李承宣”
他如此思虑着,却不防一名绯红袍服的年轻官员,走到了他的面前施礼道
“恩师颜公托我向承宣问好”
“不知颜公此番有何见教”
听到这个名字,李格非倒也不敢自持身份,
“就是恩师家中有几个子侄,近年方才学成”
这名年轻官员,开门见山的道。
“希望能够追随承宣麾下见习行走”
“多蒙看重,理当相应”
李格非有些疑惑的应承道,突然想起某些传闻,顿时有些恍然大悟起来,却由此又想起另一桩事情来,
自从他下狱后,追随他回来的那些幕僚、门客也随之流云星散而去。正所谓世情冷暖分明,点滴自知。因此他现在身边也是孑然孤立,而作为一任布政使,也需要有分担日常杂佐实务的人手。而来自颜氏的建议,无形间提醒了他
在京师两学每年学成后,除了例行保送的政经两院和部分文学院的俊才之外,其他人在定期举试落榜的也不在少数,相比那些趋炎附势的投献之辈,这些尚未被官场旧习所沾染的生员,无疑是一个同行上任的良选。
第五百章根本
已拟定升任为江淮转运使的程煊,回程之后并没有食言,随着淮上新一轮攻势的展开,就像是同步呼应式的从海路装船,一波又一波送来的军淄日用,很快让海洲的港城到再益都沿途的仓禀,再次变得充实起来。
因此,随着春暖花开,而逐步放宽的配给和管制,也让治下人口苍白萧索的脸色,变得有些生动鲜活起来。
虽然在军管之下,尚未放松对人口流动的限制,但是一些城内的早市,城郊和路口的小市、野市,却是如雨后春笋一般的,慢慢冒了出来,
前方正在进行厚重方兴未艾的武装扫荡,我却正在巡视各地春季开耕前的准备工作,以及恢复的矿冶和新设的工坊。
光是这几天,我就走访了从青州的益都到沂州的临沂等三处城邑,查看了至少五处的大型劳役营地和工矿区。
正所谓军无粮则乱,民无粮则散。粮食安全问题,在历朝历代乃至高度现代化的后世政府,也依旧是十分重视的根本国策之一。
而我们虽然占了这么一片地盘,目前却还没有形成相应的粮食自持能力,只能暂时靠海路输送供给。
而江宁行在对于我这里,有求必应式的慷慨与大度,始终是有时限和最终尺度,并不是一种可以继续维持下去的常态。
从长期看,江宁行在所能够提供给我们的,最多只是开列出来的军额所需部分。至于治下人口的消耗,就可以说是就一直处在坐吃山空的负增长状态。
因此,无论是从自身安全和稳定的长久打算,我们都迫切的需要就地推行屯田,以在年内行成足够规模的粮食自给能力,才是长治久安的发展大计。
好在虽然我如今治下的地方凋敝的很,经过了北地的连年大旱与饥荒,丧乱与战火之后,无论是在城邑附近,还是在道路两旁,乃至偏远山村,有的是大片的无主之地,直接插上相应界标就可以圈占下来,然后安排进驻进行集体开发和屯垦。
而原本在本军的编管之下,于了一个冬天工程项目的那些人口,也可以比较方便的按照所在营团的建制,就近转换成农业生产所需的劳力。
在可以后方预期的支援下,种子农具乃至畜力,都已经不是在成为问题,因此,各地的准备情况,还算差强人意。只要待到合适的节气,就可以开始全面的农业生产。
现如今负责这方面的事务,乃是新上任的营田常役判官虞允文,自从被从官面上免除了相应了追责之后,他就表现出相当程度的于劲和勤勉。
甚至带人深入到田间地头里去,或是呆在编管劳役的大营里,好几天不见人影。
而作为与之对应的政务官,还有蔡元长和赵鼎为首一批新进,有了官面上正式追认的名分和权柄之后,他们这些文佐人员也随之水涨船高。
像蔡元长,已经被授为镇抚府下的括户推官,负责清查治下的散逃户与隐田诸事赵鼎则就任为色役使,专掌治下山泽田土产出,并担负起州县徭役人口的摸底和估算。
这也算是某种初步成型的政务架构上,三驾马车的雏形。
有了初步的后勤保障之后,我所考虑的重点,就转移到了军械装备,在本地的初步修造能力上来。
毕竟我这是一只火器为主的部队,某种程度上可是比其他传统军队,更依仗后勤保障和后方生产能力。在泗州之战的前后,获得了大量俘虏之后,矿山里所需的繁重劳力紧张的状况,也得到了有效缓解。除了不能轻易弄死之外,可以尽量的鞭策和使用这些相对廉价的劳力。
其次才是一些诸如衣帽鞋袜被褥帐毯等军需、日用物资的本地化生产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