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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拿出来自江宁最新的敕令和信物,接受了相应的行礼和交割之后,这才如释重负的对领头相迎的某人,露出一个宽慰和欣然的笑容。

“有德实在无须如此多礼,也何必客套了”

他几乎笑容可掬的主动抢先上前,与对方做出一副把痹欢的熟稔姿态来。

他可还记得监国格外召见的交代,以及那位老上司的事后叮嘱,一切皆以尽快将这支人数不菲的孤军,给安抚下来为最优先事宜。

断然是不能因为后方的些许变故和不谐,而影响了整体的大局。

而这一次,也是他在仕途上,更进一步的前程和机缘的所在,正所谓江宁留在监国身边的文武虽众,但是舍我取谁呢。

更何况在出发不久之后,他又在途径停驻的盐城港,得到了后方追加上来的,关于在淮水北岸的那场泗州大捷的最新消息,

作为最直接的结果和影响就是,那些正在高邮军和兴化军一线,四处攻打抄掠正酣的胡马部帐,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动彝混乱。

而那些塞外藩军,似乎也是自觉北归的后路,受到了极大的威胁,而纷纷收缩了兵力,不复之前的强横与酷烈,甚至开始打点行装和清点战获,表现出某种去意和倾向。

这也让原本四下堵漏而处处设防,而有些焦头烂额的泰州扬州战线,得到了重新修整和集结的喘息之机。

因此,程煊的这次出行的重要性与筹码,无疑又大大增加了。而自郁洲港一路行来,沿途的有所见闻,又让他心中的评价和凝重拔高了一筹。

虽然依旧是满地的破败与冷清,但是在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已经实现了基本的秩序,甚至在城邑附近,还可看到了某种市集的喧闹和繁忙劳作的景象。

这也意味着,对方对于治下地区的控制力,比起预期要乐观得多。最起码有较长的时间,没有收到外敌的滋扰和威胁了。

最终结果也是令人欣慰的,既然对方摆出全副迎接的仪式,并已领受下最新的旨意,那也意味着在名面上接受这个结果和事实,接下来的事情,就自然好办多了。

然后就进入了,为他个人捞取政治资本和广结善缘,乃至援引具有潜力的外在盟助的,关键舞台和场所的具体时间了。

“今后你我,却是少不得同殿称臣的机缘和情意”

在谈笑风生中并行进城时,他又主动隐隐让后半身,以示某种主客之分。

“此番某奉监国之命前来,”

“既是传达国朝,犒赏嘉勉坚战于敌后的将士们”

“亦是向有德你,求一番前程而已”

“此外,还有宁枢府的一番心意”

作为一个传统的官僚出身,而非是治军领兵,武功背景起来的置制使。他能够做到现在的位置,自然凭借的不完全是娴熟的行政手段,或是长袖善舞的协调和处事手段。

还有审时度势的眼光和能屈能伸的立场与态度,在必要的时候抛开那些无谓,主动放低身段来换让感与合作。

不久之后,在益都城中招待的宴席之上,我很快就明白了他之前那番话的意义了。

“权济北经略,知北面讨击军事,转为淮东置制使,知两淮讨击军事”

“权青州镇守,为青兖六州镇抚使”

这就是监国,为我这只人马开出的初步筹码和条件。

从原本只是挂名遥领,连具体战略方向都含糊不清的权经略使,变成了分领道下一路军政大权,并两淮为攻略战区的置制使。

有些名不正则言不顺的,防土性质居多的临时一州镇守官,也变成了以治军征平守土,权宜安抚民政的一方镇抚使。

这两下相叠也意味着,我已经进摆脱了普通地方守臣的层次,而入了捍御征讨一路的大守臣的高端行列,勉勉强强可以用“军上”“军帅”来作为日常称呼了。

如果不考虑具体情况的话,光是看具体地盘和范围,已经可以位列各方大守臣之中的前几名了。

相比之下,其他的勋进正四品上护军,散授,国爵晋彭县子不能超过乃父,破格赐采邑五百户,实封一百户

寄禄官从左右监门卫里升籍出去,独授专属的横海将军号,而隶于枢密院名下。凡钱粮军役淄务诸事,战时皆为江宁大本营所差遣直管。

外加除受青州观察使,由军参议陆务观改任第一副将辛稼轩叙任兖州经略副使,都虞侯赵掠衔济水防御使以及其他人的相关升迁授任,各种恩赏和职衔的大批发,就实在不值得一提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相应就职领受仪式上,各种全新送来的袍服印绶饰件等等,可见身在江宁的那位监国的,种种用心良苦与慷慨大度。

对此,我自然是各种口中称颂不断,而慨然领受来者不拒。

更关键的是,通过海路的这一波船团,堪称是雪中送炭或是及时雨式的,给我们送来了各种奇缺的物资。

在具体输送的名目上,有大量鲜腌肉类、于鲜果蔬,油脂、糖、茶、酒、烟草、布、棉、丝线、盐、柴碳、火油煤油等各色必需品,

其实,这也算是某种作收买和恩结军民人心的阳谋手段,而我甚至没有多少拒绝的理由和机会。

因为,其中相当部分的物品,本地是没有生产和购买的,还需要长期仰仗后方输供。

“我还需要大量的种子和农具”

我试探性的对着程煊,开门见山的要求到。

“眼见春耕在即了,最好能够及时赶上”

“这样就算意识有所灾荒饥馑,本军亦可在北地有所坚持和凭据”

“没问题,不过是些许物资而已”

他几乎是没口子的答应

“说什么也要有限供足军前的”

按照他的说法,后方的因为局势不利,而近期内无法提供任何,兵员和军力上的援护。

但是作为后方供给的物资和钱粮,却是有多少就给多少的,尽可能优先保证对我们的敞开供应的。

更何况,根据他来之前所见所闻的具体情况,江宁大本营内部甚至有意,为我这支人马在海上专设一路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