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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不少还没有被来得及,被那些胡马儿毁坏或是搬运走的物资,

那些胡马儿把上清宫大营打下来后,并没有多少时间,进行认真的搜捡和归类,只是胡乱抢劫一通,把钱财、粮食和甲械给糟蹋的七七八八。

在位昔日的东路大军本阵,如今的后方转运营地,还是给我们留下来了不少,可以直接利用的现成东西。

比如大量的铁料,衣被、柴碳。油料、车马、各式各样的工具和器械备件,却是被比较不识货的遗弃在原地,堆压在破烂与覆雪之下,给我的部下们捡了一大笔漏。

同时还有解救出来的数千名被俘的友军幸存者,他们被当作了临时的苦役,而没少在那些胡马儿的皮鞭棍棒之下吃尽了苦头,因此反攻过来之后,他们也乘势起来抗争,抢夺器械与准备放火烧营的敌军拼斗,而里应外合夺回了上清宫大营。

因此,我的部下也得以获得一个现成的立足点,好好休息了一阵。在酷寒的冬日里大规模集群行军行军,也是一件相当消耗体力和磨练意志的事情。

不过相对于我的本阵,大多数情况下的整好以暇,敌骑胡马奔走驰骋的消耗更甚,这个交换比显然是大为有利的

因此驻营之后,这个优势就更进一步扩大了,而对方也暂且放弃了追战与纠缠的努力了。

虽然此地有所偏离最初的方向,这里亦可以比较清楚的遥望洛都城,距离河阳桥,也不过十几里的路程而已,足以构成某种呼应和牵制的姿态了。

位于其中的前军统制王贵所部,也应该有所反应和觉察了吧。

我这次从武牢关带来援应的两万人马,除了五营四队一万多人的本阵外,还有踏白军等守关三部,各自借调在我麾下听命的八营士兵,现如今主要留守在白马寺守营。

因此这些解救出来的友军俘虏,除了挑选一些精神面貌和身体状况,都还算完好的老卒,作为战兵和辅军的补充之外,其他都被武装起来,送到白马寺去会合,以加强保护后方的力量。

只是其中出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听说,你不想去白马寺,”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人,

“反要随我军继续出战”

“正是如此,”

来人年近四十,眼凹颊高,一头灰发团结,鼻梁、眼稍处还有数道受鞭未愈的血枷,只是眼神颇为坚定决然。

“还请军帅成全一二”

他叫段宏,原本是壮武军跳荡营的备将,也是如今被俘的友军中,仅存职衔最高的一位。因为比他高的不是战死就是被转押他处,因此之前营中的俘虏暴动和反抗,就是由他领头发起的。他本来应该带着那些伤痕累累的被俘部队,去白马寺的。

“可否说说你的缘由”

我不可置否的淡声问道。

“自当是非战之过”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不免拔高几分。

“之前大营也陷没的太过轻易了”

“所以有些不甘心尔”

然后说起上清宫转运大营的陷没,他就不免满怀的恨意和愤怨,只能说是正所谓所托非人,在胡马儿来袭的关键时候,他的上官们却乱了手脚,出了好些昏招,而导致他们这些留营的军兵,还没有怎么努力奋战,就无奈稀里糊涂做了阶下囚。

因此,这一次却迫不及待的要追随我军一起,与这那些胡马儿一雪前耻,兼为那些屈死的儿郎讨还些许名声与公道了。

虽然对他这种想法颇不以为然,但我想了想这番军心和战意可用,顺势同意了他的要求,只是规定了基本令行禁止的约束条件。

然后就交代穆隆下去,把段宏并同其他愿意留下来的兵卒,一起用多余的甲械武装起来,暂编做临时辅军第十大队,行军时就放在后队作为援应的机动力量,以观后效。

第四百四十二章天倾8

这章算17号的

上阳宫,客省院与露荫殿之间,一处北军的临时驻地,也遭遇了意外的突袭。

悍战之中的北军大将杨可世,刚刚刺穿了一名甲兵,却被多方拼死夹住刀刃一时挣脱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迎面劈下的雪亮刀扇,从自己让出的肩甲叶片上重重的划过,令人牙酸的割裂切断了好些甲片和皮质衬里,最终去势用尽的留下一个渗血的细长口子。

到与此同时,他也把另手抽拔的护手短刀,捅进了对方的肚子,狠狠搅了一大圈,并籍着尚未死透的尸身为掩护,左格右挡下了另外三个敌兵的戳刺砍劈。

这时追随身后的护兵,也终于抢上前来,一左一右的用手牌挡隔掩护着,有些过于突出的杨可世,缓过气来而重新退,还到己方的战阵中去。

这一阵突至的遭遇战,来得快去得也快,那些南军袭战不果,丢下上百具尸体之后,就很快退散在宫室残垣之间

杨可世也没有下令过多追击,而留下警哨后就退回到临时的驻地里,这里已经是青烟袅袅而上,显然已经准备好了战斗间隙的炊食,

随后一个装满热食的铁盔,被径直送到了杨可世面前,

里面是剁碎的肉条和于脯,连同陈年豆麦煮成的杂粥,热乎乎浓稠的让人,光是问这气味,就觉得满是气力。

这些都是皇城里送来的淄粮,米面酒肉油脂柴薪一应俱全,足以支持他们月余所用,按照前去接受的,含嘉仓城和圆壁城的各大库、大小仓禀里,各色物资是堆积如山,而数不胜数。

这个意外的消息固然鼓舞军心,但是对比之前各线军马的疲乏困顿,沿途一路被“断后”之名而放弃的那些士卒,外加洛都城中市民百姓的惨状,就有些很不是滋味了。

如今的洛都西北侧的西苑之地,以上阳宫为中心,从提象门到浴日楼再到九洲亭,原隋宫十六苑发展起来的广大旧址上,已经化便做了至少六七万人马,反复争夺厮杀的混乱战场,

作为南线主攻的方向之一,相对高墙厚城保护下的皇城,汇集在上阳宫一隅的大量残余守军,无疑是势在必得被优先拔除的目标。

因此,身为主将的张叔夜亦是只能,依仗手头仅有的兵力和资源,相对弹性的因地布阵而层层设防,

仗着西苑里的地形走势为纵深、折冲,与来犯之敌厮杀周旋于一些节要之处,因此一时之间与来攻得的南军,犬牙交错构成了数十处,相互串接或是影响的大小战场。

颇具年头和来历的花草树木,早已被践踏和砍伐一空,曾经宏美的宫室在激战中被成片的推倒,拆除成为营帐工事的材料。

而在皇城的右银台门下,

对于全身披挂正当指使督战正酣的,新军右锋统将谭国臣来说,则是某种荣耀和最接近功成名就的时刻了。

就算是北城的东线兵马混乱和失联的,并没有能够对他们的下一步战略和决心,造成什么直接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