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自如此总结道。
他们似乎没有面对铳器作战的经验,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南军,因此很有些慌乱不堪而措手不及。
甚至连前出游曳的巡哨,都有些虚以应付了事。
事实上,就算是这些开道的骑兵,也是空有血勇而反应和素养有限,远没有在河南交手过的那些北兵,那么老练惯战。
这时候,那些参战的军士,已经处理完那些伤者和俘虏,清点完一起在道路上的车马,谷老四也对着专门的随团文员,口述起具体的战斗记录和观想来。
河北魏州州治的元城,我正在查看着城中搜罗的战利品,我只是派了好几路武装侦查的人员出去,作为外围延伸的触角。
事实上,登陆河北之后,我就发现我似乎有点表错情了,倒不是敌人多么的厉害或者难缠,而是太他喵的孱弱不堪了。
我的精心准备和谨小慎微,就像有力无处使一般,各种手段和应对措施,全打在了空处,
河北沿岸,对我来说几乎是不设防的,坦然张开了胸怀。沿岸虽然有着不少烽燧、墩堡、哨楼、城寨,但是其中大多数都是虚以应付了事,就算有所驻留,也是一些老弱病残居多。
因此,这些布置几乎没能发挥应有的作用,就淹没在前出部队的攻势之中。
仅仅是几天时间,我的几路先头部队,就一连轻易夺得河北卫州与相州之间,鳝渊、顿丘,观城、临黄等数处城邑,当地仅有少量土团兵和义勇,在伪装潜袭之下,几乎是毫无损伤的一战而下。
而除了两营团结兵外,在魏州州城方圆两三百里之内,居然连像样一点的军号,都看不到。
他们被轻易的诱伏出来予以歼灭之后,魏州城里居然还想着拿出一笔钱粮财帛来,让我们这只“过境的友军”息事宁人。
而拷问俘虏才知道,他们全数出动的动机和理由,居然是想乘机吞并这只小部队,结果被调出来的大鳄给臀的骨头都不剩了。
而这些武装的存在,却主要是为了维持地方的基本控制力和秩序,保证从当地征发到足够的青壮,以及满足沿途输送的基本需求而已,特别是在大旱之后的灾荒过去才没有多久,仍旧是饥民和流匪层出不穷的情况下,
事实上,随着反击大军过河另辟战场之后,河北行台现今一切指令和行事,都是以输送和支援洛都战线为最优先
而围绕着都畿道的多线攻防,就像是一个无底黑洞一般,已经吞噬了大量来自河北诸道的人力物力,也将河北沿途地方的人力物力和防备,给严重抽空了。
于是,在夺占了魏州之后,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和茫然了,因为,根据各路先头送回来的报告,可以攻略的目标和方向,看起来充满了众多的选择,河北平原已经对我产开了大门。
好吧,就算是刘继业是诱敌深入的死间,若能够在时间地点上配合无间,用到这一步,那我也只能要乖乖认栽了
不过我的迷茫,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因为某个消息而下定了决心。在东北方向的馆陶一带活动的部队,一连截获了两只前往洛都的输送队伍。
“按照既定避实击虚的方略”
“避开洛都方向的争战重心和热点”
“沿着北岸诸州,向东便打过去”
我站在大地图前,如是发号施令道。
“下一步攻略的重点,不在占地夺城”
“而是把沿途的渡口和烽燧清理出来”
“多收集船只和补给品”
“顺便把河北输送洛都的补给线,给我打掉”
“让我们在河北好好的大闹一场罢”
第三百九十二章在河北2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陆务观在桑根纸上,写下这段偶句的时候,还是有些心潮澎湃的,因为他得到了五位帅臣的轮番接见和嘉许,甚至表示出毫不掩饰的栽培和保举之意,虽然的家门渊源,让他早已有些宠辱不惊,但这种为人所重的成就感和得色,还是令人相当愉悦的。
当然,他自知自事,相比直接领兵一路的辛稼轩和赵隆,现在他名下管领的参军、参事之属,其实是分为数个来源的。
其中既有将主自聘的第五平等,以参事组为名,负责日常庶务的私属幕僚也有辛稼轩出身的讲武东学,和姚平仲、杜士仪等京大背景的帐下虞侯,他们主要配属于各营团名下,佐理文字、图表而最后,才是陆务观从总章参事府,一起擎带过来的同年、旧属,主要在中军行走,负责各种军事勤务和远近规划的赞画、推演。
因此他手下看起来委实不少,但平日里做的更得更多是统筹和协理,以及在大局观和方向上辅佐的工作,实际上是没有多少机会直接接触,日常部队的操行和具体勤务的。
因此,当帅司里的使君们,顺势要求他能够有所归结,将铳军战法在更多的部伍里发扬光大的时候,出于某种公心和义理他还是有所应承下来。
只是一些平时看起来顺理成章,或是深以为然的东西,但是具体要写成条理文字,却是有些千条万绪的,不知道如何下笔了。
凡新军左厢者,编有七营,营下五团,三分战兵而七分铳手,唯首团皆铳手,远击以子药,近格以铳刺战兵者,以矛手并白兵各半以矛手利守,白兵利攻,各掩阵前,备装三眼、手炮并弓弩以远御之能。
又环以团阵,外兵里铳,远近交击,则敌少不能近,敌众而韧守难破数阵相掩,则数倍之敌,难动阵脚。
突然门外传来好些喧嚣声,让被打断思绪的他,很有些皱眉起来。
“什么”
他脸色大变的站了起来“游击军本部遭遇渡河的北军袭击”
“游击军已经追击敌军过河了”
紧接的消息,又让他有些失神的一屁股坐了下去,喃喃自语道“这下麻烦大了”
首先是,这位罗将主喜欢独走的毛病又犯了,居然就这么把大部人马拉过河去其次是留在帅司的自己,似乎要成了那些帅臣们的怒火和追责,首当其冲的对象了。
这位还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上司和同伴啊,才离开多久而已。阴云罩顶,风雨欲来的味道。
“被迫过河反击,正好缴获了许多渡船”
帅司之中,某位使君也因此,失去了一贯矜守的仪态和沉稳淡定,忍不住大吼出声来“你觉得我会信这种离谱的鬼东西么”
一片被斥骂的鸡飞狗跳之中,转任南面事务的使君李格非,也回到住处,“罗氏子”
他冷笑了下,却是一扫人前愤慨之情,举杯向北,轻轻暗道一声“于得好当浮一白”
相比被坑了一把,而深陷困扰与麻烦之中的陆务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