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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有个全尸和安葬之地,虽然是为了卫生防疫的考虑。

然后将藏在其中的叛藩首领,项氏家主的弟弟和大公子指认出来,又费了我不少功夫,至于他们被拖出人群的破口大骂和诅咒之类,我已经麻木到免疫了。

在一片哭喊和哀求声中,我忽有所觉的抬起头来,

天上聚集的阴云和隐隐滚动的雷声,预示着半岛独有的,热带季风的时节已然到来,过于充沛的雨水之下,火器部队将受到不同程度的削弱和影响。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冒着绵连不断的雨水,花了两天时间,押着这些收获,回到了州城的本阵驻地,却听到中军的招传。

衣不解带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州衙的中军大帐,相比外面官军中洋溢着某种得胜班师的昂扬,中军所属的将校们,却是有些情绪低沉的气氛,让人摸不着头脑。

直到我见到被找来的其他人才有所明了,在场的这十数人,显然都是高宠掌权这段时间内,甚为得力也颇为受益的既得利益小群体。

“朝廷已发下诏令,某家不日将转任安陆路置制使”

一身披挂在身的高宠,开门见山的

“多谢诸位长久扶持的情意”

“继任的是你们要好生勉力拥护”

“这怎生可好”

底下闻言却是一大片,非论纷纷,各种哀叹挽留之情,溢于言表之间。说实话,高宠虽然颇有私心,但是赏罚分明,待下甚厚,不但行伍很有一套,地方上的事情,也能手腕活络摆的平。

我在其中也真心实意的慰留了几声,却多少心中有数,

临阵换将素为兵家大忌,在如今大势已定的情况下,突然决定更换主将人选,只有一个可能性,这显然是朝中摘桃子的需要,或者说,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前来接受胜利果实了,

话说回来,朝廷的全力支持和协助,果然没有那么好拿的事情,这估计是朝中大老们博弈妥协的产物吧。

高宠背后未必没有人,只是也扛不住朝中的压力和决定把,从原本的丹西经略,能够转任高升外道的置制使,估计算是某种补偿和妥协把。

一番表态和宣泄之后,相比各自有安置和升迁的其他人,我走到外边却被另外传话,给留下了下来。

“只能说声抱歉了”

高宠精神尚好,也不出什么失落,只是有些歉容

“应承你的事情还剩一些手尾,却是没法兑现了”

然后他递给我一份东西。

“这是天南发来和招还令”

“招还令”

我叹了口气,还是来了,不然为什么早不来玩不来,我都在丹戎大洲呆了半年多了,天南善后留守司才似乎想起我来,发出招还的公文。

看来实质上的主将高宠一去,连带我们这些没有什么根底的部队,也要给别人挪出合适的位置来了。

“当然了,这封公文我让掌书记帮你压一压,”

“这段时间,你乘机把剩下的手尾收拾好”

“需要什么拒开口”

“要人还是物资、军备都没关系”

“反正这些,在我手上也留不了多久的”。

他有些自嘲的道

“倒不如便宜你”

显然他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毫无怨念,只能通过这样的手段,给后任留下伏笔什么的

“也算是稍作补偿和心意把”

“功劳和斩获也尽快兑现掉把”

“虽然职事上我没法帮你什么。”

“但是在你的贴职和勋受上还可以相信些办法”

“辍升的名录我已经加急送出去了”

“拟勋转骑都尉,散授游击将军”

“至少在我离任前,朝廷是不会轻易驳还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港乱

启程送别的时候,我的队伍也缩水了一胸,大抵有五六百人,希望留下来另谋前程,或是找到别部的关系,也算是好聚好散,很是大吃大喝欢宴了一回。

不过让我欣慰的是,在前六都里只有几十个人选择退出,而且没有一个是士官以上的,这样的话,我的无形资产相较来之前,其实已经增值了不少。

走的时候,除了车载马拉的一大堆土产和物资外,还有一些混熟的官军将领前来相送。

这段时间,我也在官军中结识了一些还算可以的人物,比如利州兵马钤辖赵隆,神威左厢马军都知刘延庆之类的

比如,后者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五军正帅刘绍能的小儿子,因此虽然职位不算太高,但是颇有些内部消息来源。

因为我们足够年轻,并且有相近的阶层背景,有野心和理想,感兴趣的话题和共同点之类的东西比较多而已,再加上我能提供某种给力的渠道,与他们的职权和便利相互配合,也成为一个重要的促进因素。

战争的风险背后,也自然孕育着各种机缘,丹戎大洲马来半岛数十家藩领、士爵,大半被战火波及,至少二十家以上的藩家大姓,涉乱被除名或是废爵,名下领有被朝廷收回,无论是择选另封或转为直官,都是一大笔出入和牵连甚广的变动。

正可谓是百废待新,充满机遇。光是乘着遍地饥荒和紧缺,乘机从外岛低价收入粮食之类的民生物资,再越过官军的封锁和查禁,在洲内高价倒卖之类的黑心买卖,就能狠狠大捞一笔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官军的封锁和查禁,不过是为了垄断这个区域利益,打击和排除其他途径的手段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我背后的婆罗洲商团,无疑具有某种先手的优势,既有来自婆罗洲两路的丰富物产,亦有相近的地理优势,更有军队中的关系保驾护航。之前光是做官军的军需和销赃生意,就已经风生水起,不亦乐乎了。

长此以往,就算在战后的诸多项目的大蛋糕中,仅能够在其中分一杯羹,也是一笔相当大的份额,所以留下某种稳定而长期的利益往来的纽带和关系,是十分必要。

所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会闹事也懂得看风向,争取资源和获得上官的扶持也是必要的,至于瓜分抢夺起战利品和俘虏,对友军毫不客气,之类的瑕疵,同样是一只善战部队,所需的某种点缀。

要是你真做的事事都无可挑剔,那真是不见容于上司和同僚了。适当的瑕疵和无关大局的过失,或者说私心,反而会体现出你平易近人的一面。

毕竟,我已经不是那种,只会通过不停的战斗,来获取想要一切的莽夫和猛将兄之路,我已经背负起好些人的信任和理想,并且一点点的努力像掌握属于自己的命运和未来。

伴随我军旅生涯的这支部队,就是承载这些野望和诉求的核心资产,与那些纠结于家长里短琐碎,依靠对男人的争风夺宠来体现自身价值和地位的女人不同,好男儿还是习惯用血与火来改造世界的。

相比我的满肚子心思,鱼俪行进的队伍,则是洋溢着另一种气氛。

总算能回家了,虽然不是回广府,但还是让这些眼见要脱离战场的汉子们有些失落,又有些解脱,

随着连绵起伏的丘峦,消失在海岸线上之后,重新看到大海的感触,却让人有一种不一样的味道。

得益于我们整整花了好几天,能搬就搬的清仓大狂欢活动,最后还是找友军“借”了许多大牲口和车子,才得以成行,当然因此队伍也变得格外的庞大,只能沿着靠紧海边、质量相对解释的官道,慢慢的走到登船的港区去。

来自婆罗洲的商船,将把我们的比较大件的物品和财货,以及伤病员,给优先稍带回去。然后慢慢等待轮到我们的官船批次。

“有状况”

突然,一名斥候骑马飞奔而来,冲到我身边躬身道

“港口的方向在冒烟,”

“辛副将已经带着前队,先行一步去探查了”

我咦了一声,真是见鬼了,回家路上还能遇到这种事情,要知道经过我们的扫荡和肃清,这一代已经没有像样的盗匪或是流人团体了。

不过,辛稼轩也未免太冲动了吧,就这么跑过去。不过,前队好歹是骑马代步的机动战队,若遇到什么状况应该可以支撑一下的。

转念之间我已经闪过一系列想法,而有所定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