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你所图不小啊”
谜样生物有些惊呀道
“难道你想把它变成南朝军中的传奇之物”
“起码我预定的主顾中,已有大梁的东南招讨行司”
我微笑着回答道。
“所有原料都是往返本家的船队,带回来”
“婆罗洲会馆的新一批成员中,有人在东洲南面的生僻海岸上,发现了一个鲸冲摊的地方”
“一直秘而不宣,只是苦于炮制手段有限,只能做些简单的割肉熬油腌晒的勾当,其他东西就全部浪费了”
“因此这次籍着婆罗洲会馆的于系,献出一定的份额”
“然后作为本家的供货商进行附加值更高的进一步精加工,再享受分成而已”
前天老家臣蔡廖又带了一大帮子人,前来我府上参拜接见,却主要是和死鬼老头楚白一般的,当初以寻找为名,被我便宜老爹外放打发出来的,在藩务之争中那些具有倾向性的家臣和国人,
现在得到关于我的准信和现状之后,陆陆续续的聚拢到广府我一手主导的婆罗洲会馆的旗帜下。次算是重新定下从属的名分,和共同行事的章程,
这虽然其中肯定无法避免所谓康船主那样,别有心思的异己分子和其他眼线的存在。
但是他们这些年各自在外,也多少培养起来的关系、渠道和资源,却对我拓展事业的外延大有好处的,或者说在我没有精力顾及的领域,也有一定介入和插手的能力。
而我也能籍由婆罗洲会馆这个载体,提供某种组织上的荫庇和官面上的便利,正是合则互利互惠,各取其便的局面。
这样在婆罗洲会馆里,新进、骨于、资深会员的三个层次的雏形,就初步建立起来了,以罗藩为核心,各自又分作几个不同地域和领域的小团体,这样一个正常组织的健康构架,就成型了。
“王师阵斩伪登莱大都督陈新,悬首巡游各城,”
“布政使刘民有牵羊肉坦出降水城,不日献游太庙”
一张东海道发行的文抄,被风吹到了我的脸上。
“登州镇已经覆灭了,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谜样生物,像是午后的猫咪一样,懒洋洋的眯着眼睛到
“需要什么想法”
“这是我们的机会啊,”
“什么机会”
“腾出手脚,跳出这片沉闷的天地,切入北地的大好机会”
我一脸固然。
“我真是找个胸无大志的合作伙伴啊”
她故作失落的撇撇嘴。
“少女,有理想是好滴,可也要立足实际啊”
我故作苦口婆心的道
“我们身在这里,还是鞭长莫及啊”
“也不算,鞭长莫及啦”
她突然吐了吐舌头。
“你还记得那个梁山么”
“梁山。啊”
我的回忆像是潮水一般,喷涌而出掩过心灵,留下各种酸甜苦辣的味道。
“朝登堂,暮登床,豪门大户抢你娘”
遥远的北地,梁山水泊摇曳的新生芦荡里,正在新搭盖的草庐中,负责给那些梁山的少年人,郎朗宣读口号的陈渊,却是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大大喷嚏。
简单的授课,终于结束之后,他走到那些少年人中,对着一个明显领头的少年道
“阿骨打,你能不能再说说你那位恩主的事情”
“鹏举哥哥说了,能想出这些宣言和道理的,定是个了不得人物,”
“我在寻找你的时候,也曾经派人联系了一下,”
谜样生物如是说道
我正想追问更多的东西,却突然觉得鼻子发酸,打了一连串的哈欠,这时楼下传来恭恭敬的通报声。
今天是宇文家的大型船队,也是谜样生物期盼已久后援力量的人手和物资,预计抵达的日子,一起到来的,还有从夷州第一次满载而归的,由罗藩牵头的婆罗洲联合船团。
我需要的大量原料,无论是筹划中的蒸汽机,还有火器工坊,都需要大量优质的铁料,
站在栈桥边的石堤上,等待的时间,总是让人觉得格外漫长,我不由百无聊赖的打量起,身边的谜样生物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带褶皱花边的米色裙衫,撑着白绣紫绸的阳伞,衬托着欺霜赛雪的肌理,如乌木沉香一般的黑长直,被简单的分成两股绑在耳廊边上,映衬着精致娇美的五官。
站在海风中,同样百无聊赖的踢着石子,裙摆轻扬,举手投足,明眸顾盼之间,让人有点来自二次元的感动和怜惜。
嗯嗯,我这是怎么了,不是天天见的都习以为常了么,难道我已经心态开始老了么。
话说回来,她祖上究竟遗传了那个基因,话说无论是夷州,还是广府都是日照充沛的亚热带地区,她怎么就一点儿都没有晒黑的迹象呢大萝莉外形的的呢,
相比被炎热的天气,变得有些精神不振,只能病怏怏躲在家里补觉的抱头蹲,反倒这只谜样生物,还能保持足够的活蹦乱跳,并且元力十足的跟着我到处奔走。
话说回来,名为宇文萝萝的谜样生物,并非只会卖荫或是其他手段,她同时也是远在夷州的宇文家族偌大关系产业的实际管理者。
只是作为年幼女性的本身,放在台面上实在缺乏说服力和信任感,因此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只能退居幕后策划操作。
利用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她也完成了对宇文家在广府的各项产业的整合和控制,特别是新开业的汇源号,几乎从里到外,都换上了她亲自挑选的人手,并通过众多低价收入旗下的产业,呈现出某种焕然一新的面貌。
当然了,作为重要的合伙人和投资者,我也在里面拥有重要的一份,
从某种程度上说,外表纯真无害,又懂得卖荫,很容易激发女性保护欲的她,反而成为我在社交诚之类薄弱环节的补足,很多不便正式诚,一本正经交谈的东西,都可以在这些女性圈子的日常和闲言碎语中,完成放风和交涉
期待已久的船队,终于出现在望远镜里的海平线上,只是随着这些船影的驶近,却又让我注意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不是风浪留下的创伤,而是某种战斗之后,被临时修补起来的痕迹。
第一百四十五章渊源
作为四散的登州流亡者,登州曾经的“文胆”,别号邓疙瘩的清河人邓柯山,也呆呆的站在海船上失声痛哭,或是低声抽泣的人群中,眺望着那个似乎已经永远没法回去的方向。
登州已经完了,彻底淹没在官军肆无忌惮泼洒的鲜血和火焰之中。很多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随着冉冉倒下,化作灰烬的飞虎旗,登莱镇这个名震东海,威慑八方,傲然屹立于南北朝廷,诸多军镇、海藩之间的悠久名号聚集了乾元年间以来,历代海商巨贾的梦想和理念,各种汇聚之地长达百年乱世中置身事外的乐土和富奢之地一切的林林总总,也将彻底跌落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邓柯山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投奔谁才好。
失去了登莱镇立身的根本和后盾之后之后,那些因为各种理由四散在安东、新罗、扶桑各地的登州军,也将成为别人觊觎的肥肉和目标。
毕竟,通过输入战争和出卖武力,他们这些登州旧部,已经积累了相当可观的财富和资本,也积累了足够的仇怨和敌人。
可笑的是那些人还以为,换了一个主子,就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权力和利益。可失去了自身武力的庇护,他们也不过时一群不知道何时,就会被宰杀献祭的羔羊牛马而已。
这一点,却没办法指望那些被祖传商人的本色浸润到骨子里的,登莱豪门大户或是海商集团,所能明悟和觉醒的,洛都既然能够给与他们背弃陈大都督的足够好处和代价,自然也有能力用刀剑和权势,在需要的时候重新收回去。
可怜这些人还妄想着,和一个独断的政权谈什么契约精神,这真是一场残酷而美妙的大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