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侧过脑袋看着我。
“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暖床,起码要把上面和下面都养出来再说。。”
“嗯。。”
她低头剥起蛋壳来。
咬着黄澄澄的蛋黄,咸酥流油的味道,让人十分容易满足。
我也乘着他们轮流过来看诊的机会,稍稍套听了解了一下我所在船上的情形,与我预想的不同。
别看这里只有小猫两三只小船队,背后却据说是内河大船商的联合,不但拥有朝中贵人的背景,在河南淮北之地,与包括济水在内的,好几条流域的好几路镇守、节度,都有不错的关系。
毕竟根据存在即合理的缘故。
虽然说这是一个纷争不断的乱世,但是天下海内的各地镇守、节度治下的军民百姓,还是有日常吃喝拉撒的基本需要,各级官人和将头也有各种享受的需求,而对于海外藩来说,也有开拓商路和走私的利益诉求在其中。
因此这些个拥有相应背景和势力,经营水路的地域性船商行会组织,就拥有了相应的存在和发展的空间,他们的社会关系颇为复杂,在于地方军镇之间,也多处于一种暧昧不明的超然状态。
不过因为长期割据和地理阻隔的原因,规模主要局限于一道之内,或是横跨两道之间,就算是了不起的大船会了。
很快我就接到船东会见兼酬谢的要求,乘坐一条小船,划到第二艘上水船上,这艘大船玉其他并无太大区别,只是甲板以上的上层建筑,有多加了半层,然后留下的地方被做成露台的样式
我直接被引导者攀上木梯,来到几乎占据了大半层的顶舱里。
虽然外表光溜溜的不甚起眼,但是一掀帘进去,我可以轻易看出,这是一间装饰颇为精美的内室,彩绘漆描的壁挂和雕花的家什和漆器,证明居室的主人,是个拥有一定品味和相应享受的人。
红泥小炉上袅袅的水汽,蒸腾出一种让人舒适的味道来
“这位便是夏郎中啊。。”
一个脸色比其他人白皙许多的瘦弱年轻人,站起身来招呼道,一袭天青绣袍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宽大。
“这便是我们的柳东主。。”
船头老许介绍道
“柳东主安好。。”
我以礼打了个千
“显然还是个风雅人物。。”
“什么东主,不过是仗着父辈的余泽,在水上混口饭吃的粗鄙之辈而已。。”
他笑笑道,
“这些摆设,不过是为了谈买卖方便,一时附庸风雅而已”
一个侍女低头从内仓走出来,手脚轻盈的洗杯,浣茶。滤水,最后倒了杯茶放在我身前,连脸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轻步如云的又退到里间。
“多蒙照看,船上的儿郎们。。”
虽然知道他是客套,但是这种谦谦与人态度让人很舒服,不由让我对他高看了几分,不像是普通上人家的子弟。
“都是我底下监管不善,出了这般纰漏。。”
“不过是机缘巧合而已。。”
他说了一大堆,我这才有机会客气一句
“若非这个缘故,我还不晓得,船上有郎中这般人物。。”
他挥了挥手,侍女再次捧上一卷东西,恩,我还是没看清楚脸。
“一点个人心意,还请笑纳。。”
一匹青色的细绢被推到我面前,上面还放着十枚大银宝。
“何须如此,不过恰逢其会的举手之劳而已。。”
我举手推拒道
“当不得如此。。”
他再次推了过来
“怎么当不得,能够解了时疫的传闻,对我来说,就是帮了大忙了。。”
“劳请千万不要让我食言而肥。。”
“况且,郎中还要同船些许日子。。”
他又拿出一张名帖放在上面
“日后还有烦劳的地方。。这张名帖,也算是结个善缘”
我正想应该客气的差不多,该找个理由收下来了。
船身突然一震,案几上的茶水猛然溢出来
“怎么了。。”
他寒声道,就像是变了个人般。
“头船撞上水下东西了。。”
外面回答道。
“什么东西。。”
“已经使人下水去看了。。”
“是木桩,”
“这么会有木桩,前年走这儿还是好生顺畅的。。”
“木心还是白的,是新埋下去的。。”
“什么。。”
一片烦乱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
“全部有空闲的人都拿起兵器,准备拍杆,小心戒备。。”
他当机立断的下令道,然后对我有些歉然送客。
“放下水轮。。”
我们短暂的会面也不得不中断了。
第三十七章袭夺
就像是卷过了一阵无形的风潮,成片的苇丛抖动了起来,
离岸最近一处的芦草荡里,像是惊起的鸟巢一般,一下子冒出几十只大挟子,向着被人为搁浅的水轮船,拼命划去。
上面满是大冷天也光着膀子,手持刀弓的袭击者,大声咆哮和呼喝着,随着挥动的水花和号子,气汹汹的逼迫过来,顿时有些水夫开始脚软或是发抖
放下的小舟载着几名水夫,跳下水去用大锯对着木桩就是拉动了起来,然后又人惨叫一声,却是遭到了岸上投射的偷袭,带着箭杆和血花沉下去。
这时几艘水轮船也靠了过来,用船上的弓箭开始回射,芦荡中传来几声惨叫后,冷箭终于停了下来
然后那些划子也乘机逼近了被卡着的水轮船,可以清晰看见他们努力蹲伏在船边的身体,和满是泥垢的扭曲面容,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专门围攻这只搁浅水轮船,然后迫使其他
弓箭也集中到了这些划子上,不时有人冒着血花栽落水中,但更多人简陋的木排和渔网,随着碰撞的震动,怪叫着攀上了船边。
这时候就见一个黑影呼啸的落了下来。
却是被全力摇动的旋转拍杆,呼啸的像吹开落叶一样扫飞若干个攀爬的人体,重重的砸在某只大划子上,咔嚓有声的折做两短,
又顺势抬起,挂嚓着另一只大划子上的人体,就像是破布一样的反撞在船体上,沉下去的时候,只剩下气泡和血沫。
然后船边上出现众多水夫的身影,他们怒吼着举起船艄的尖端,或是锋锐的木矛,对着蚁附攀爬在船帮上的身影,重重的戳刺下去。
几乎是毫无阻隔的刺进那些攀爬者的身体,然后随着喷涌的血水,滚落下去,但是更多的水贼则踩着伤员和尸体,又攀了上来,并开始反击。
于是站在船板抵抗那些水夫,也有被抓住稍杆,猛拖着失去平衡,掉入水贼中,或是被自下而上投掷的棍棒打中,或是被船钩和渔网套住,翻倒滚落成一团的。
箭矢乱飞中,我只能躲在另艘船上扮演一个旁观者,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