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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武凯打定主意之后,便跟着李存忠到了议事的暖阁外,便见朱勔正匍匐书案前,不住的磕着响头,身边还散落着一只茶碗的残骸。

不得不说,这朱勔当真是个狠人,非但不闪避,反而上赶着往那碎片上磕,此时额头上也不知扎了多少碎瓷片,每一个磕下去,便在地上甩出几条血线。

宋徽宗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半响喉头才微微一动,似乎要说些什么,可恰在此时,李存忠已经凑到了近前,佝偻着身子道:“陛下,悟空禅师到了,眼下正在门外候旨。”

“那还等什么,来人,将悟空禅师请进来”

宋徽宗精神一震,忙冲门外嚷了一声,两个小太监躬身向里一让,武凯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双掌合十口宣佛号:“阿弥陀佛,贫僧悟空奉命前来见驾。”

“禅师不必多礼”

宋徽宗早等的不耐烦了,也顾不上和武凯客套,急道:“禅师前日预测之事都已应验,那方腊果然已于十余日前起兵造反,江宁知府八百里加急奏报,称贼人起事时兵刃、粮饷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地方将领举旗响应,分明就是预谋已久”

他把武凯叫到宫里,自然不是为了专门称赞武凯算得准,于是话锋一转,有急切的问道:“既然禅师提前推算出了天机,不知可有什么法术除去那魔头”

好一个不问苍生问鬼神,下面都有人造反了,他不张罗着平叛,竟先琢磨能不能用法术解决反贼的头领。

武凯苦笑一声,摇头道:“陛下应该也知道,如今是末法时代,贫僧也只会些旁门左道的小术,想要在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却是无能为力。”

眼见宋徽宗满面失望之色,武凯忙又道:“不过贫僧在山东时,为了抵御山贼流寇,曾组织训练过一支民团,若是朝廷有需要,可立即奔赴江南协助官兵平叛”

宋徽宗哪会在乎什么民团

满心失望的摆了摆手,正要说些什么,冷不丁旁边却闪出一名彪形大汉,瓮声瓮气的道:“陛下,臣亦曾听人提起过这支民团,据说是难得一见的精锐,其中更有一个头领名唤武松,乃是悟空禅师的胞弟,这武松天生的神力,曾赤手空拳打死过一头吊睛猛虎此等精兵猛将正可用来平叛”

第31章君前奏对

那大汉虽然生的威武,却与那李存忠一般面白无须,显然也是个太监。

而能在这暖阁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太监,怕也只有枢密使童贯了梁师成虽然资格也够,但以他内宦首领的身份,来了也只能站在宋徽宗身后。

听童贯一口叫出武松名字,武凯心中便是一凛,以如今蔡京与童贯等人不睦的现状,显然不可能将那封奏折里的内容透露给童贯知晓。

而那陈冲在东平任知府时,民团还不成气候,压根不值一提所以很显然,童贯是从其它未知渠道,获知了红巾军与武松的存在。

甚至有可能,他一早就派人去了东平府调查武凯的底细

看来这朝堂之上,果真没有几个省油的灯啊。

却说宋徽宗听说武凯的弟弟,曾经赤手空拳打死过猛虎,也禁不住生出几分好奇来,挑眉道:“竟有此事看来悟空禅师的不凡之处,却也有几分传到了自家兄弟身上,若记在书中,怕也算是一桩佳话了。”

“陛下说的是。”

童贯咧嘴一笑,又迅速收敛了,正色道:“陛下,那方腊虽然大逆不道,但毕竟只是癣疥之疾,只需将江浙一带调往河北的人马原路遣回,再辅以乡勇民团,便也足够平叛所用了”

“至于边军与西军,能不用还是尽量不要调用,一来北方士兵不适应南方气候、地形;二来频繁调度容易挫伤士气;三来辽国近日也在边疆集结了数万人马,虽然远不如我大宋兵精将广,却也不得不防”

他这一条条信手拈来,显然并未将那方腊放在眼中想想也是,大宋立国之后,各种民间起义此起彼伏,却从未成果气候。

似童贯这样志在封狼居胥的主儿,自然瞧不上这等无名小贼。

见他说的气定神闲,宋徽宗心里也踏实了许多,不过想到武凯之前的魔头祸害半壁江山的预测,还是忍不住向武凯打听道:“悟空禅师,似这般处置到底是吉是凶,你能否先推算一二”

武凯这个无语啊,要是什么事都能靠卜卦来决定,还要他这个皇帝有什么鸟用还要这许多大臣有什么鸟用

不过想想这昏君后来听信道士谗言,竟抛开李纲遗下的正规军不顾,带着近万地痞流氓出城迎敌,结果被金军一锅端掉的英雄事迹,他现在会有这等糊涂行为,却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虽然在武凯记忆中,这场起义是童贯带着西军南下才彻底平定的那南宋名将韩世忠,便是在这次战争中开始崭露头角的。

可万一武凯的记忆有错,或者历史轨迹已经改变了呢

因此武凯双掌合十,毫不犹豫的道:“启禀陛下,那十六字阴阳秘术颇为奥妙,贫僧也并未完全参透,尤其是这推演国家大事的天星风水诀,更是难以驾驭前些日子贫僧拼着折损寿数,一连用了两次,如今却是难以为继,怕是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再为陛下推演天机。”

顿了顿,见宋徽宗虽然失落之色更甚,却并没有什么恼意,便又道:“更何况陛下身边能臣无数,这朝廷大事本就无需我等出家人过问。”

说到这里,武凯本来就打算功成身退,缩到角落里看热闹,谁知朱勔却偷偷递来眼色,一脸的哀求之意这厮对自己狠,对旁人怕是更狠,若是不能一棍子打死,最好还是不要得罪。

这般想着,武凯忙又补了句:“再者说,既然是遣江浙本部兵马回去平叛,想来只需再选一个熟知江南内情之人从中调度,平定那方腊也便不是什么难事了。”

朱勔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在给自己递台阶,忙叩首道:“陛下臣自知罪无可恕,只求陛下开恩,将我编入江浙军中做个先锋小卒,在战场拼死一搏,以报君恩”

其实方才见他磕的满头血,宋徽宗就有些心软了,此时正好有个由头,便不容旁人插口,冷哼道:“哼你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就好先锋小卒倒不用你去做,你只干些老本行,替大军押运粮草便是”

“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浩荡”

朱勔激动的涕流满面,那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