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使劲在他胸口擂了一拳,“你这蠢熊,居然还敢想女人了”
“俺可是男人”牛奔一本正经的道,“窝在这鸟山洞里,一天到晚没事儿干,难不成让俺数脚指头玩”
薛绍笑得不行,“要不给你弄几本书来”
“那还不如弄几把刀来,把俺一刀一刀的割了”
薛绍无奈的摇头笑了起来,说道:“忍忍吧,你现在可是逃难,知道吗”
“行,俺忍着”牛奔嘿嘿傻笑,“有吃有喝就行,实在闷得慌了俺就练力气”
“好,我走了。”薛绍站起身来,“记住我给你下的命令”
“打死俺也不敢忘了”
三人出了山洞,分成三道走出树林。
吴铭在大都督府的军中医药府库当了个管事的小校,并在并州治所太原城里租了个院子当住处,月奴也住在那里,二人以父女相称。为免暴露,薛绍和他们约好不再与吴铭直接碰头,但有消息都通过月奴私下来转递。联系的方法倒也简单,选定了一颗大树的高处枝桠,用蓝田秘码写的密信来传递消息。薛绍但有时间就会来这里查看。
要对付李崇义这样的精明又强大的巨枭,必须一切谨慎从事。万一被他有所发觉,别的不说,吴铭和月奴肯定难逃一死。他二人固然武艺高强身手不凡,但是再高强的身手也敌不过“权力”这一把大杀器
薛绍回到了勋一府越骑团第三旅的营地。
十个行军大帐蓬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况三刀等人的睡铺和物件都还在,他们给薛绍与牛奔进行“勇士洗礼”的大澡桶,也安安静静的摆在那里。
当时一同出发的一百零三人,先有十个伤员随村子里的百姓一同回来了。大唐的医疗可不是特别发达,那四个重伤的后来都牺牲了,剩下六个“轻伤”的现在仍在卧床治疗,能否继续军旅生涯还是个未知数。说是轻伤,那也是相对于那些缺胳膊少腿生命垂危的。
就算是四肢健全的牛奔,也是死里逃生只能藏进了山洞里。
到今天,只有薛绍一个人再回到第三旅营地。
入眼所见,一切物是人非。
第0230章一个人的千军万马
一片鼓角声响,这是勋一府全休官兵集结的号令,要统一进行战阵操练了。
古代战争,最讲究“战阵”。
在这个通讯不发达、战场指挥相当困难的时代,如果平常没有严格的战阵训练,真要上了战场就是一顿瞎冲瞎打,那就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乌合之众”。
大唐军队的战阵战术相当的丰富且多变,各类兵种各司其职,上了战场摆开阵势的站位,有如现代足球的阵型一样既固定又灵活。在各大兵种当中,步兵是唐军的主战力量,陌刀、团牌、武牌、弩兵这些不同的兵种到了战场上展开阵战,有如推土机呈辗压之势。
大唐的骑兵除了展开长途奔袭和突然袭击时担任奇兵主力,在大型的战役当中,其实是“两翼掠阵”用的。骑兵中的精锐份子越骑,就像是现代足球场上的“边锋”,那是撕破敌军防线的绝对尖刀。
薛绍所在的第三旅,就是越骑团麾下。
号令吹响,全军大营盘一起动了。平常都是各团各队自己进行单项军事技术的训练,战阵操练就像是现代的军事演习,是向兄弟部队展现自己风采和实力的大好机会。同时,所有好强斗勇的勋府卫士,最受不了自己所在的集体,在大型的战阵操练中掉了链子出了糗。
比如集结迟到、队列松散这种事情,那是绝对的零容忍
听着激昂的鼓角之声,薛绍看着空落落的营房眉头紧皱。
况三刀的睡铺旁边放着一口大箱子,全旅的人都知道,那里面放着崭新的勋一府越骑团的麒麟军旗。况三刀是准备有朝一日到了漠北上阵杀敌的时候,将它张打起来,为全旅将士助威。
“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就必须出操”
“今天,我就是第三旅”
薛绍打开了那口箱子,里面除了旗帜还有两副备用的山文铁甲。薛绍用一根木竿撑起了旗帜穿上军服与山文甲,提上一柄马槊骑上了马,发现腾不出手来掌旗。于是他又找来一根绳子,将旗帜绑在了自己的身上。
然后,骑马扬槊,赶到了大校场。
勋府的将士全是饱战老兵,个个训练有素行动快捷。薛绍到达校场的时候,五千人的大军阵都已经布好了。
所有人看着薛绍这个姗姗来迟,又身上绑着一面旗帜的另类。
负责指引战阵训练的旗令使策马上前来,大声喝斥道:“你是哪团的兵,为何这副装扮”
薛绍答道,“越骑团第三旅。我第一次参加战阵训练,请问我们第三旅的班阵在哪里”
那名旗令使顿时怔了一怔,但马上肃然起敬对薛绍的郑重一抱拳,“兄弟,第三旅的班阵在这边,请跟我来”
“多谢”
薛绍微然一笑点点头,看来勋一府的将士们,已经知道我们第三旅几乎全旅阵亡的事情了。
薛绍跟着旗令使走进了大校场,在几千人的注目礼围观之上,站到了一块空地上。
若大的一块空地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就站着薛绍孤零零的一个人。
各团开始点卯。每叫到一旅,必是全旅将士大声呼喝。
越骑团的副校尉走到薛绍面前,看了一眼他身后空荡荡的一片空地。
大校场上变得一片静悄悄的,几千人看向薛绍这边。
副校尉的表情变得十分庄重,甚至可以说是“肃穆”,大声道,“越骑团,第三旅”
薛绍使足了气力大喝一声:“越骑团第三旅,全体卫士到”
数里大校场,薛绍虽然歇斯底里的吼了这一嗓子,连声音几乎都要吼哑了。可是这个声音跟此前的全旅将士齐声大吼比起来,仍是显得非常的微不足道。
可是,三军哗然
所有卫士一同举起手中的兵器,大喝一声“到”
五千热血男儿的嘶声大吼,气吞山河
李多祚和勋一府的左郎将、右郎将以及与各团的校尉人等站在云台上,一眼就看到了这一处醒目的军阵空缺。也看到了突兀的、独自站在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