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华的安排是这样的,今天晚上,罗斌会告诉吴渭水,敌人在他嘴里什么也没得到,他的身份也是真实的,此次被抓捕,只能解释有人挟私报复。再加上组织对他积极营救,他很快就能出去了。
如果吴渭水没有反应,明天上午,就会正式通知吴渭水,鉴于他负隅顽抗,死性不改,将对他执行枪决。
如果第一步凑巧,第二步自然就省了。毕竟,吴渭水留下来还是很有意义的。哪怕将他的照片发到报纸上,再配以一封“自首书”,也能迷惑一些共党分子。
如果第一步没有效果,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执行第二步。而且,必须对吴渭水执行枪决。如果他真的连死都不怕,罗斌的潜伏也就没有了意义。
望着沉睡的吴渭水,罗斌心里暗暗高兴,终于结束了。或许明天,最迟后天,自己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他想象着,离开六水洲后,第一件是要找一家餐馆,美美的大吃一顿。这段时间在六水洲,吃没吃好,睡没睡好,还挨了打,出去后一定要好好补偿自己。
与此同时,在克勒满沙街88号的地下室,董广宁与许值也在碰头。姚燕萍和李耿火在地面警戒,许值是从暗道进来的,如果有特殊情况,可以迅速离开。
“许书记,准备得怎么样了”董广宁问,他是接到野草的紧急情报后,才让李耿火迅速通知许值的。
野草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之所以说是详细,因为野草考虑到了几乎所有的情况。以及,出现每种情况后,相应的计划。或者突发情况后,最终的应变对策。
甚至,野草还能此次行动取了个代号:“放风筝”。
刚开始,董广宁还不能领会这个代号的意义,等他看完计划的全部内容后,终于明白,这个“风筝”指的不是吴渭水,而是罗斌。
放风筝由两个重要部分组成:锄奸、营救。前者指的是罗斌,这个可耻的叛徒,就像一条吐着蛇信的毒蛇,如果不除掉的话,对古星市委有着极大的危害。对野草的安全,也是个很大的隐患。
后者当然是指吴渭水了,敌人已经知道了吴渭水的身份,想要营救是很难的。武装营救的希望,基本上不存在。因此,只能另辟蹊径。最好的办法,是暂时委曲求全,但野草相信,吴渭水不会这么做。因此,他在制订营救计划时,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个办法。
真正的共产党员,都敢于直面人生。他们可以被杀头,但绝对不会低头。很多人都会觉得他们傻,明明只要假意答应敌人,暂时伪装叛变,到时候再重回党组织就是。如果担心组织秋后算账,提前经过组织批准的,总应该没问题吧。
但就算这样也是不行的,朱慕云在政保局见到了太多这样的情况。胡梦北还在的时候,他就参与过一些营救。共产党员的信仰,是没有讨价还价余地的。
因此,想要营救吴渭水会非常难。就算是朱慕云,也没有丝毫把握。他只能估计出几种可能性,等事情有了进一步变化后,再另想他法。政保局最近一段时间,接连不断的失败,已经让李邦藩和孙明华处于崩溃的边缘。
“已经准备好了,只要罗斌敢去,就是他的死期。”许值说。
“能详细说说吗我还得向野草同志汇报。”董广宁说,这是野草精心安排的计划,也是他担任野草情报小组副组长以来,第一感觉到野草在真正领导自己。
“中午接到李耿火传来的情报,我们就与雅仁医院的内线联系,让她负责传递情报。”许值说,他指的内线就是何青香。
现在的何青香,已经是雅仁医院一位经验丰富的护士。此次去六水洲替犯人检查身份,通知到雅仁医院的时候,并没有提起具体的任务,只是告诉他们出诊。可是,何青香提前得到了消息,主动要求参加此次出诊。
“吴渭水同志是怎么回复的”董广宁问。
“吴渭水同志得知罗斌是叛徒后,整个人都惊呆了。但在沉思了一分钟后,他决定完全配合我们的行动。并且转告组织,他的生死不重要,只要能除掉罗斌这个叛徒,哪怕就是真牺牲了,也是值得的。”许值说,他能感觉得出,吴渭水已经作好了牺牲的准备。
任何从事地下工作的党员,都会随时作好准备。罗斌身为阚宏宪的政治交通员,虽然他掌握的情报已经掐断。可是,他认识太多的人了。古星市委的主要成员,罗斌全部认识。这样的人,如果经常出没于地下党活动的地方,对党组织的活动,将产生极坏的影响。
“游击队准备好了吧”董广宁问。
“放心,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不出意外的话,放风筝会很顺利。”许值微笑着说,他听说了“放风筝”的整个计划后,对野草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虽然组织上让他联系野草情报小组,给他们最大的支持。可是,他见到的只是董广宁这个副组长,真正的野草,并没有出现。许值也只能凭着多年的经验推测,野草很有可能藏身于敌伪机关。但具体在哪个部门,他却不得而知。
野草在政保局的可能性比较高,但也仅仅是可能罢了。事情没到最后一步时,谁也不知道结果。
组织上也通知许值,他不能主动联系野草,但野草有随时联系他的权力。一旦野草发出联络暗号,许值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接头,并且尽最大努力协助野草的工作。
虽然组织上并没有要求许值听从野草的命令,但是,让他“尽最大努力协助野草的工作”,这句话的分量是很重的。
朱慕云接到董广宁传回的情报后,很快将之烧掉。无论是地下党,还是野草情报小组,对他的工作都是无条件支持的。虽然他没办法与董广宁、许值直接见面,但他也感觉到了组织的力量。
不能与同志们畅所欲言,确实很遗憾。但只要都在为党工作,哪怕天各一方,身处两个阵营,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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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第一千二百零五章学习
接连两个晚上,孙明华都主动提出打牌,朱慕云也都应邀。可是今天晚上,孙明华再约的时候,朱慕云拒绝了。
“明哥,你是铁打的,兄弟不行啊。今天晚上要是再不回家,以后连家门都进不去了。”朱慕云苦笑着说,孙明华成为最大的输家,当然想扳本。可是,只要自己上场,他这个愿望就不能实现。
连续两个通宵,让朱慕云感觉很疲惫。而且,他的目的基本达到。就像春天种下的种子,等着秋天收获。剩下的一切,交给时间。
潜伏在政保局,就像在刀尖上跳舞,稍不注意,就会被刀扎死。时刻保持警惕,让自己保持在最佳状态,是很有必要的。
孙明华在六水洲的这两天,虽然也领导着情报处的工作。可实际上,对情报处的工作,是有影响的。
昨天晚上六水洲的事情,朱慕云今天早上,就向李邦藩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