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桥的地下手术室,有一整套手术器械,药品的种类齐全,一般的外伤,都能治疗。朱慕云马上去雅仁医院,把韦朝蓬接上。他穿着经济处的服装,路上遇到关卡排查,一路畅通无阻。
像以前一样,朱慕云只把韦朝蓬送到花满桥66号,韦朝蓬在上面穿着手术服,戴着口罩后,才去地下室动手术。而邓湘涛,已经在二楼等着。
“邓阳春的伤不重吧”朱慕云问。
“腰间有处枪伤,等医生治疗之后再说吧。”邓湘涛说。
“李天明死了”朱慕云问。
“重庆的嘉奖已经回来了,你一千。”邓湘涛说。
“总部的行动小组,明天还会行动吗”朱慕云问。
“应该不会了。”邓湘涛摇了摇头,市政府周围一公里之内,军统的人都无法靠近,总部的行动小组,是刚进入古星的,根本没办法行动。
一个半小时后,韦朝蓬上来了。全神贯注一个半小时,显得很疲劳。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韦朝蓬说。
到家后,朱慕云从防空洞进入三公子家,全城戒严,百里车马行停业,三公子早早就回来了。
“华生呢”朱慕云问,刚才进家时,对面没有灯光,他以为华生在这边。
“还没回来。”三公子说。
三公子的话刚落音,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三公子去开了门,华生走了进来。他在门口,就轻声问三公子:“云哥回来了没有”
“华生,今天看守所加了不少人吧”朱慕云问,全城一戒严,看守所张光照的收入就会暴增。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你要找的那人,今天被送到了看守所。”华生说。
“什么”朱慕云惊喜的说,只要能找到人,哪怕就是进了宪兵队,他也得想办法救出来。
“现在不要去找张光照,要不然会狮子大开口。”华生见朱慕云转身就要走,提醒着说。
“不管花多大的代价,今天晚上就要把人救出来。”朱慕云坚定的说。他现在的心理,跟普通人一样,亲人在看守所,多待一分钟都会遭更大的罪。
朱慕云回家拿上钱,蹬上自行车就去了看守所。在路上,被冷风一吹,朱慕云很快冷静下来了。如果那人真是姐姐,不管出多少钱,他都愿意。但是,为了急于救人,而留下后患,那就划不来了。
快到看守所的时候,朱慕云突然转向,又回到了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朱慕云一夜无眠。昨天晚上的行动,肯定抓到了不少人,绝大部分是无辜的。第二天一大早,朱慕云不顾眼睛上的黑眼圈,慢慢腾腾的骑车在太古街和长塘街转了一圈。
果然不出所料,见到朱慕云,昨天家里有人被误抓的,都拦下他的车子求情。朱慕云一一听了他们的介绍,心里有了底。
昨天晚上,张光照确实在看守所过夜。朱慕云到看守所的时候,他还没有起床,朱慕云也没有去叫他,只是告诉下面的人,自己要放几个人,让他们问问,现在是什么价。
正文第一百六十八章相遇
朱慕云现在是缉查一科的科长,负责古星码头与渡口的货物进出检查。张光照之前,也给别人打过招呼,朱慕云给了面子。现在,朱慕云要给原辖区的人,讨个人情,张光照自然也得同意。
可朱慕云如果急着放人,不但会引起别人的关注,也会让张光照坐地起价。若是只多付点钱,倒也没什么。但朱慕云,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
果然,张光照得知朱慕云要放人,只开了每人十元的价格。这个价格,比上次便宜得多,绝对是友情价。拿到价格,朱慕云只需要挑人就可以了。
朱梅确实在看守所内,她与朱慕云在一年前失散,跟着逃难的人群,到了河西二里牌村。那里距离九头山不远,处于游击队根据地边缘。她的行礼,在逃难时掉了,到二里牌后,被一户好心人收留。
二里牌处于根据地边缘,抗日力量活跃,新四军游击队,经常会在村里活动。朱梅本是知识女性,心里充满着对日寇的仇恨,很快,她就成为一名积极分子。
她读过女中,见过世面,再加上胆大、心思、有知识,很快就脱颖而出。现在朱梅,已经成为一名共产党员,在湘鄂豫边区政府,担任宣传干部。此次进城,正是为了迎接一批知识分子去根据地。
朱梅在二里牌落脚后,也多次进城,打探朱慕云的情况。但建设路已经被日军炸成一片废墟,舅舅一家,全部被炸死。她一直以为,朱慕云也死了。只要有机会来古星,她都会去建设路看看,默默的悼念自己的亲人。
她是昨天进的城,原本今天就要回去。但今天全城戒严,所有的旅馆、客栈全部被检查。她住在以客栈为掩护的地下交通站,因为来自二里牌,那里属于游击队的活动区域,就被送进了看守所。
自从进来后,所有人都被关在一个大房间。朱梅的身份,交通站是知道的,想必一定在找关系营救。但这不是她最着急的,此次她来古星,是与一位叫宋培奇的学者联系,向对方说明根据地的情况,游说对方一同回根据地。
但此刻,宋培奇也被关进了看守所。自己出不去没关系,一定得想办法,把宋培奇营救出去才行。可从昨天到现在,她依然一筹莫展。反而是看守所一位送饭的当差,见到自己后,愣了好一会。这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有人认出自己了吧
朱梅进城的次数不多,每次进城,都是一副农妇打扮。但在根据地,她却是个活跃分子。她不但能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而且能歌善舞,根据地很多人,都认识这个漂亮可爱的姑娘。
“所有人都站起来,面朝外。”朱梅突然听到有狱警在大声叫喊着,听到这个声音,房间内的人,先后站了起来。这样的场面,昨天晚上已经出现过多次,有直接喊名字的,也有全部站出来,让进来的挑选的。
“朱警官,帮我说说情吧,我是冤枉的啊。”前面突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
朱梅心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捞人。昨天晚上,她经历了多次。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