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静了一会,少女终于还是忍不住坐了起来,抱着被子,一双纤手不停的绞动。
“没关系,我在亭中等她回来。”彦崇浑不在意,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咂了一口,只觉这酒跟后世的好酒没太大的区别。
“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就好。”彦崇打发小珠走后,一个人静静地思索着东京之行。
爷爷答应自己跟他一起上京,也答应那一百乡兵随行,打赌的效果让自己非常满意。
此去东京肯定不太平,就算没有自己这个变数,爷爷好象也被勒令致仕,一直到童贯和刘延庆攻辽惨败,官家才再次起用爷爷。
以爷爷在官家心中不低的地位,也斗不过朝中那些文臣,自己又该如何打算呢。权倾朝野的北宋六贼,该怎么与之相处
不知不觉已到中午,小珠端来饭菜,彦崇胡乱吃上几口,再没了胃口,继续寻思着东京城内的那些事情。
“他还在亭中”
“小姐,大郎一个人在亭中呆了一上午,他明天就要走了。”小珠弱弱地做着努力。
少女悠悠地说道:“今天我给自己立了一个誓言,如果他能等我到明天,此生此世,我将永远追随于他,虽九死而犹未悔,如果他不能做到,我就和他一刀两断,他走他的东京,我回我的兴庆,从此天涯永隔再无相见之期。”
“小姐。”一旁的小珠大急,刚想说话。
“我意已决,你退下去,另找一个人服侍于他,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再去见他,违令者,堂规处置”
“种彦崇,你要加油我家小姐可是西夏公主,天潢贵胄”
小珠只能在心底里默默为这一对壁人祈福。
时人不知余心愁,将谓偷闲学少年。
小亭中的少年已经有点坐立不安了,阳光渐渐偏西不再那么炽热,没有红妆佐酒,喝的也甚是无趣。这个小妞还不回来。
“宿主,发布支线任务,等到李仙芸可加十点,是否接受”
“接受。”现在支线任务比主线任务还让彦崇喜欢,那箱子到底是什么,经常惹得自己心神不宁。
“大郎,请用膳。”
我去,都晚上了,明天就要离开了,行李还没有收拾呢。
惨了惨了
彦崇开始烦躁起来,匆匆扒了两口饭,扔下碗筷问道。
“小珠呢请她来见我。”
那侍女听闻后躬身回道:“小珠出门找小姐去了,也不曾回来。”
“”
挥挥手让侍女下去,少年在亭中走来走去,犹如铁笼中的困兽一般。
少女闺房中静悄悄,小珠也是这般走来走去,见小姐手拿一书看的入迷,不禁大为不忿,心想小姐也太过无情了,再一细看,却见那书在纤手中却是倒着的。
小珠马上转身奔出房去,在外面笑的肚疼,好容易收住笑才慢慢走了回来。
月华初上,清辉满院。亭中的人影已经不在晃动,而是静静地端坐石凳之上,象一尊无声的雕像。
走、还是留。少年心中已经反复了无数次,但还是拿不定主意
种府却人声鼎沸,下人小厮来来往往气氛紧张。
“这个彦崇真不让人省心,明天就要出发了,现在还没个人影。”
种师道坐在主座吹胡子瞪眼睛,尹老太君也面色不善,包氏低眉顺眼的坐在下首不敢吭声。
“杨府人回话,说今天一天没见过大郎。”种溢小心翼翼的说道。
“砰”
看着一拳砸在桌上的老种经略,众人都不吭声。
“这小兔崽子,看他回来我不扒了他的皮。”
一听这话,包氏可怜巴巴的忘着老太君,老太君把冷眼看向自家相公,那眼神犹如一盆冷水,瞬间就将种师道满腔的怒火给浇灭了一大半。
“报。府外有人扔了一块石头出来,上面包了一封信。”有下人前来禀告。
“快快拿来我看。”一旁不出声的尹老太君急切地伸出颤巍巍的手,将书信拿来细看起来,老种也忍不住探出头去,却见信上只有八个字。
“明早回归,不误时辰。”
“我现在只想把他的脑袋拧下来”老种吼了一句,气匆匆出门去了。
房里人都不说话,良久方听老太君叹了一口气。
“希望他说话算数,不然明天他爷爷肯定要好好地伺候他一顿。”
而杨府中杨云岚也和入画在讨论着种彦崇的去向,两个姑娘讨论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我觉得大郎回家屁股一定会被老种经略相公打开花的。”
入画嘴里嚼着水果,努力地吐出来一句话。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少女托腮看着窗外满天的繁星,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的小酒窝却象是睡着了一般无精打彩
“小姐,子时已过,已经是新的一天了,他还没走呢。”
小珠开心的笑容挂在脸上,希望能感染一下自家小姐的心情。
见少女不说话,小珠装模作样地伸了一个懒腰,“困死了,要不我们睡了,让他一个人在亭中吹凉风”
“你去睡吧,不用管我。”少女到现在也没注意到书的方向问题,小珠怕自已忍不住笑出声来,匆匆应了一声就回屋去了。
第三十三章陪你征战天下
“种郎,你真的是我一生的良人吗”李仙芸红着俏脸,望着小亭的方向,心中涌起万千的甜蜜之意。
缓缓走近窗户向外看去,见小亭之中有微弱的烛光跳动不已,仿佛是黑夜中的精灵。
凝视了半响,少女返身回屋,走到铜镜前坐了下来。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即然你能孤灯苦守,我今生为你而容
看着走近自已的紫装少女,彦崇脸上浮现出微笑。
“你回来了”
见少女只是走着并不接话,少年笑的更加灿烂。
“夜深天凉,你装这么少,秀身材呢”
话音刚落,却见紫装少女张开双臂抱着少年,将头靠在他肩上,一言不发。
心中早有预感,少年环着纤腰,感觉着怀中那份火热和幽香,深吸一口气,在少女耳旁低低地说了一句。
“等你这么久,你还是来了,我这首诗总算没有白作。”
耳朵是敏感地带,少女只觉得一片痒麻传导全身,身体一绷想离开,却不料腰间那双大手却环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