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士匡之手即将触碰到青釭之时,一阵幽然之声自刘封所在方向传来,这声音正是在士匡心中最为急切之时传来,将其吓得登时收回了伸出的手。
回首看去,只见刘封已然坐起身来,身上并无铠甲,只有一袭布衣,但借着帐外投进来的月光看去,士匡却在刘封眉宇之间看出一番不怒自威之感,当下将短刃拿在手中,缓缓向刘封靠近而去。
“阁下若是只为偷盗而来,离去便是,吾与交趾太守士燮颇有些交情,交趾子民,吾自当体恤一二。”刘封见士匡手持利刃而来,并未有甚防备,只是自顾自站起身来,对士匡笑道,言语之间颇有些规劝之意。
“士燮太守所辖之地,尚容不得汝在此大放厥词,今次汝等率大军前来,使得我交州百姓惶恐不安,实乃罪大恶极,我等本是交州游侠,见不得如此嚣张之人,今日来此,便是将汝这主帅擒杀,以解我交州百姓惶恐之心”
士匡闻言,自然并未离去,而后愈发向刘封靠近了数步,并说出了此番大义凛然之词。
那士匡一出言,刘封面上便显出一丝冷笑,士匡之言,字正腔圆,并无交州当地之人那等晦涩难懂,故刘封一听之下,便对其身份有了底,当下问道:“擒杀不知阁下武艺比之那曹营之中虎痴许褚如何”
“竖子,休得猖狂”士匡此时已然是四十上下年岁,眼见刘封年岁尚轻言语之间却是如此盛气凌人,仿佛看到其对叔父士燮颇为不敬之景一般,当下轻声怒喝,直接冲向刘封,意欲将其擒住。
但刘封又岂能站在原地任由其说擒便擒,见其攻来,刘封并未后退,而是欺身上前,一闪身便躲过了士匡含怒一刀,而后又是上前数步,将青釭自剑鞘之中拔出,口中言道:“既然阁下对此剑颇有些兴致,那阁下可要看好了”
话音未落,刘封抖手舞出了个剑花,直奔士匡而去,士匡一看刘封用剑手法,黑布之下的面容上便多了些凝重身色,只一眼他便看出,刘封这剑法,正如传言一般,颇为难以对付,今日若想将其擒住,怕是有些难了
转眼之间,双方兵器数次交锋,直到此时,士匡才发觉,他之前的想法是何等荒谬,这数个回合之后,已然不是其将刘封擒住是否困难之事,而是在刘封如同一张渔网将其牢牢粘住不能脱身的剑法之下,士匡再想从容离去已然是难了。
并且士匡直到此时方才有所反应,若是刘封在一开始时便开口呼唤帐外的军士,他们这四人早已被擒住,至此,一种不妙之感渐渐在士匡脑中蔓延开来。
“速速退去”终于已然被刘封逼迫得满头大汗的士匡硬生生抗开刘封一剑后终于退至帐边,只见其高声大喝,随即一跃而出。
本以为脱离了帐中便可以逃出生天,但刚刚跃出帐外,士匡登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之前被其安排在帐外的三名黑衣人已然被擒,一队飞羽卫正将其五花大绑,安置在帐外,士匡亦是刚刚起身,便被飞羽卫擒了个正着。
此时刘封方才手持青釭剑,缓缓踱出了营帐,黎闯刚欲将士匡面上黑布揭开,却被刘封摆手制止,刘封微微看了一番四周,忽地将青釭宝剑抵住士匡脖颈,口中高声喝道:“不想在这荒郊野外竟能遭此恶贼,今日便将尔等斩杀在此,权当做是送给士燮太守见面礼便罢”
言罢,刘封便举起手中青釭宝剑,意欲砍向士匡脖颈。
“子威将军刀下留人”
正在此时,刘封只听营寨外围一阵呼喊之声,刘封面上冷笑一阵,停住手中动作,循声回首看时,只见一华服之人,年约三四十载,身后率领着数个带甲军士,正被飞羽卫拦截在营寨之外,面上一片焦急之色。
刘封此时略一招手,飞羽卫方才将这数人放入营中,此人正是士徽,其在山丘之上观看之时,早已见得那三名黑衣人被飞羽卫拿下在帐外,而士匡又久久不出,士徽便是此事多半出了纰漏,于是连忙下山,向营中跑来,这才赶上了眼前一幕。
“来者何人”士徽刚一到近前,黎闯便喝问道。
“吾乃士燮之子士徽,父亲听闻子威将军前来我交趾,心中期盼,故使我等前来迎接,不想赶上此事,若非我交趾治理不善,亦不会发生此事,子威将军初到,不应沾染血腥,不如将这数名贼人交于我等处理,可好”
正文第210章初见士燮第一更
刘封听闻此言,忙摆手使黎闯退下,并将士徽召至近前,抬手还礼道:“封本欲今夜在此养足精神,明日清晨再行前往士燮太守府中拜会,不想遭此毛贼,幸而并未造成损伤,既然如此,此贼便带回交由士燮太守处置,封明日再行前往。”
士徽此时一心想要将士匡带回,不然一旦士匡在此有了损伤,不但与士燮处无法交代,日后若被刘封发觉更是无法与刘封相处,此番前来,原本只是想要让刘封知晓交州并非其想象那般可以予取予求,但此时弄巧成拙,方才使得士徽与士匡心中知晓刘封果然如同传言一般,并非常人。
“子威将军放心,此人待得回到城中交与父亲,定会重重责罚,今日之事,待明日到了府中,父亲定会备厚礼给将军压惊。”
“无妨,交州偏僻,有此磨难也算理所应当。”刘封并未再言其他,只是对此事一笑了之。
士徽见刘封并无追责之意,连忙称天色已晚不便多留,押解着士匡等四人便匆匆离了刘封营寨。
黎闯见此情形,连忙在刘封耳畔言道:“这士徽显然与偷袭之人有旧,前来此地之时面色十分急切,况且既然是前来迎接主公,为何却又因这区区小事便先行归了城中主公如此便将这贼人放走,岂不是让那士燮看低了我等不如将其捉了,待明日到了士燮府中当众将其露出面目,看那老贼如何自处”
显然,黎闯已然看出这黑衣人与士徽之间关系非同寻常,故刘封轻易便将其放回,颇让黎闯有些不明所以,他心知刘封乃是杀伐决断之人,并不会因仁慈而将这强贼放走,这才出言提醒。
“那士燮与士徽在交趾经营数十年,便是士徽身为人子也已然年过四十,又怎能是蠢笨之人今日我卖他士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