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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她退休了,早已不再是金志柏的班主任了,也是如此。

这个小老太太连校长都敢骂,但是,奇怪的是,在她退休前的连续十多年里,竟然年年都是先进工作者。

就连被他骂了不少次的校长在表决时,每次都痛痛快快地举手赞成。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这位校长在一次酒后真言中吐露道:为什么我不反对大伙都赞成,就我反对,让我当坏人,这种傻瓜我才不做呢。

小老太太能阻止金志柏砍他爹,但却不能阻止这对父子之间的谈判。

当着一百多个邻居的面,父子俩达成了协议:金忠以后不准在家里喝酒,在外面喝了,就不许回家。无论喝不喝酒,都不许再动妻子和儿子一个指头。

如果违反协议,金忠有两个选择:一是被金志柏砍死,二是金志柏如果砍不死他,就先砍死他妈,然后自杀,带母亲一起到阴间去,省得在阳间受欺负。

据人们后来回忆说,那天在场的几乎所有女性邻居在听到这条后都哭了。

不过,自从那天以后,金忠确实再也没有打过金志柏母子一次。只是金志柏的母亲第二年就因病去世了。

妻子去世后,金忠酒也不喝了,只是烟抽得越来越凶。

他完全变成了一个好父亲,甚至多次谢绝了别人让他续弦再娶的建议,一直独身到现在。

据说,曾经有一个新来的社区主管,想把金忠树立为后进变先进的典型,金忠找到社区拒绝,并且留下一句话:你们真要把我树立成典型,我就再喝酒给你们看。

吓得原来知道底细的那些社区工作人员集体反对,才把新主管的冲动打消。

砍自己父亲的那一刀,奠定了金志柏在学校和街头的威名,就连那些比他年纪大的混混们,都不敢招惹他。一个连亲爹都要往死里砍的人,岂会是好招惹的

这件事,让金志柏明白一个道理:要想不被人欺,就要够狠。从那至今的十几年,他一直在坚定地执行这个原则。

只是在他读了eba之后,他把这个原则用优雅的语言进行了重新表述:若想成功,就得拥有比别人更强大的意志力。

总的说来,除了那一刀,金志柏对父亲还是很孝敬的。尤其在自己的儿子出生以后,对父亲表现得尤为孝敬。

他想在儿子面前做出一个好父亲和好儿子的榜样。

如果不考虑他在外面的所作所为,而是只看他在家里的表现的话,这个目的他完全达到了。

儿子今年虽然才八岁,但已经表现得很有绅士风度,在幼儿园和学校里,往往是得小红花最多的。

金志柏的老婆就算是在家里,也总是打扮得很得体,举止也文明高雅,或者说,尽力做到文明高雅。

在给孩子做榜样这一点上,她与金志柏表现出罕见一致的同心同德:决心不让儿子像他们一样,一定有一个好的童年和一个不断上升的将来。

从儿子这一代起,至少要做个中产阶层以上的人。

她早年到南方做小姐,捞了一笔钱后,回到兴阳,在火凤凰夜总会做领班和大堂经理,后来嫁给了在黑道上前途看好的金志柏。

如今,她与早年的生活、交际圈子早已脱离,每日与一帮阔太太们在一起,搓麻、游泳、美容、打高尔夫、打网球、到国外旅游购物。

早年身上的那股风尘味儿,已经不见踪影,渐渐变得优雅大气起来。

金志柏与父亲喝的是墨台酒,妻子喝的是红酒,儿子则是果汁。

父亲如今瘦得佝偻了很多,不过精神还不错。

他曾经和父亲谈过郁教授的计划,并且明白告诉父亲,这就是一个金蝉脱壳之计。

没想到,父亲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春节前,他带父亲到医院检查,结果让他很满意,再活个两三年没有问题。

“这就够了。”金志柏心里想着,不禁说出了声。

“还不够,爸爸和爷爷还得一人喝一杯。”

儿子说着,给每人又倒上一杯。

“爹,那就再来一杯”

金志柏问道。

“好,我大孙子给我倒多少我都喝。”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传来,金志柏向窗外望去。天上火树银花,地上万家灯火。

第三十五章万家灯火四

市政厅值班室。

自从三年前,夫人金敏搬到禅觉寺去以后,韩玉成每年除夕都要值班。

儿子韩楚卫到了兴阳以后,就没有和自己住在一起。只是有事的时候,才会通个电话,或者见个面,或者只是和自己的秘书联系。

所谓有事,就是生意上需要韩玉成的事,其他的,是没有什么事的。

韩玉成整天在公事上忙,韩楚卫整天在公司上忙,他们是没有什么家事的。

就算是韩氏家族的家事,也不是家事,而是家族的公事赚钱。

金敏与儿子韩楚卫的关系也十分冷淡,其原因韩楚卫至今不甚明了,但韩玉成和金敏却是十分清楚。只是他也无能为力。

如今一家三口各居一处,几乎象陌生人一样,互不往来。

这市长当的倒还有些趣味,可是这家长当的却实在是失败。

唉,就算当上省长,首相,又有什么意思呢

又想起家族长辈通知春节后到上京聚会,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悲凉。

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想跳出家族的圈子,可他们还是不放过我。

就因为当年你们把我从那个小山沟里捞出来

可话又说回来,那次主要是我母亲的功劳,况且,就算没有你们,我就不能从那里爬出来了

家族把自己的儿子派到兴阳,这招还真够阴的。

手总是伸得这么长,没个满足的时候,难道真的以为可以只手遮天

编织些网络就以为可以网罗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当止而不止,祸乱不远矣。

韩玉成正寻思间,议长陈长江推门而入。

“我查岗来了,韩市长还真是坚守岗位啊。”

陈长江开着玩笑,脱下外衣,随便扔到一边,径自坐到沙发上。摸摸兜,没烟了。

“给我来包烟,这秘书,整天把我看得死死的。气得我刚才把他撵回家去了,你的秘书呢”

“也叫我撵回家去了。整天当牛做马地使唤人家,大过年的,也该让人回家陪陪老婆孩子了。”

韩玉成说着,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