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阳城内,她又没几个熟人,最尊贵的无非袁旭。
倘若说出袁旭的名头,只怕会被念儿耻笑
下令将她投入监牢的正是袁旭,他又怎肯差人前来探监何况来探监的,还是一位看似士族的美艳少女。
“姑娘不必猜想何人要我前来探监。”念儿说道:“有一事我且不明,还望姑娘解惑。”
“姑娘有话,但问无妨”李琪冉回的倒是坦然。
“敢问姑娘,因何于街市拦阻风影莫非不知风影承担探查之责,片刻耽搁,可能造成难以挽回之过”
“初至谷阳,哪里懂得这些”李琪冉叹道:“我只想着买匹马还给姜校尉”
“姑娘因何买马还给姜校尉”念儿接着问道。
“早先我曾半道拦阻,姜校尉为免坐骑撞上,竟在飞驰中硬生生将它扳倒。”李琪冉说道:“马匹折断颈骨,当时便是死了”
“听姑娘语气,好似当时并未打算赔偿。”念儿问道:“因何事后想到赔偿”
“当日我只觉着姜校尉蠢蠢呆呆。”李琪冉说道:“有心逗弄于他,并未顾虑太多。日前从婉柔姑娘口中得知,他早先失了发妻,命运很是凄苦,对以往所为颇感自责,因此才欲买马。”
“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念儿眼睑低垂,想了一下说道:“姑娘莫急,据我所知,姜校尉与四公子先前曾向公子求情,此时应是宴请风影统领马义,从中斡旋此事。倘若顺利,姑娘当可无虞。”
念儿转身要走,李琪冉握着牢房栅栏向她问道:“敢问姑娘,我可会死”
停下脚步,念儿说道:“不瞒姑娘,你犯下的乃是擅抢军马、殴伤将士之罪。倘若姜校尉与四公子行事不顺,应将当街问斩”
李琪冉愕然。
来到谷阳之前,她只是觉着蔡子墨远行却将她一人留下,以后的日子会过的很是无聊。
知道路上遇见婉柔,蔡子墨像是失了魂一样跟着她来到谷阳,她才进入这座从未涉足的城池。
身为婉柔引荐的客人,虽然每天的举动都有风影监视,衣食用度却是从来不却。
相比于过往,在谷阳城内,她日子过的要好了许多。
偏偏她秉性喜爱胡闹,有时没个轻重。
没有到谷阳之前,蔡子墨见了她,也是须绕着道儿走。
脾性源于天成,一时半会又怎能改掉
见了姜俊,她觉着此人虽为袁旭贴身护卫,却不擅言辞,给人一种呆呆傻傻的感觉。
觉着姜俊十分有趣,她的注意力才从蔡子墨身上分了些给姜俊
李琪冉知道他玩耍没个轻重。
从婉柔口中得知姜俊过往,她好似能切身感受到失去爱妻的痛苦。
想到曾经对姜俊做的那些事,她彻夜难眠,最终做出了给予些许补偿的决定。
自下习练剑术,针织女红她是一样不会
就算想亲自为姜俊烹煮菜肴,她也没那能耐做出人间珍馐。
于是她想到了向蔡子墨借钱,买些东西赠于姜俊
偏偏蔡子墨还没领到例钱,袁康又出手阔绰
一应之事顺理成章,好似从开始就注定她将有牢狱之灾
背靠栅栏坐在下去,李琪冉仰脸看着黑黢黢的房顶,没有叹息,却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第722章吃人嘴软
袁康受了蔡子墨之请,对李琪冉之事十分放在心上。
他亲自前往风影军营求见马义。
得知袁康来了,马义当然不敢托大。
毕竟袁康是袁旭的兄长
公子家的兄长,无论如何他得给几分薄面。
亲自迎到营外,老远看到袁康,马义拱手说道:“不知四公子前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到了近前,袁康翻身下马,向马义回了一礼说道:“近日你我各自忙于手中事务,相见之时也是无多,某想念的紧,抽出闲暇便来拜会”
将袁康迎入军营,马义说道:“谷阳城内将军众多,四公子与众人多是相善,倘若如此拜会,游侠之事怕是只能搁上一搁了”
马义话中有话,袁康愣了一下,旋即仰脸笑了两声:“马将军年岁不大,说话却是学会了转圜”
“非某转圜”马义说道:“四公子此来何事,某已知晓。敢问四公子,倘若有人打伤游侠,你当如何处置”
“马将军问的好”袁康笑道:“不瞒将军,某麾下游侠只在风影之前,才被打伤数人”
“哦”马义一愣:“何人所伤”
“与打伤风影者,乃是一人。”袁康说道:“此女剑法了得,虽为女子,却是不可多得之才。倘若将之斩杀,将军不觉着可惜”
“四公子莫非是怜香惜玉”马义问道。
“怜香惜玉也须看人”袁康说道:“某此次非是怜香惜玉,倒是爱才心切”
与马义并肩往军营内走,袁康接着说道:“将军试想,显歆与曹操作战,想那曹操,麾下猛将无数幕僚如云,将士更是多到数不胜数我等有几成胜算”
虽知情况对袁旭来说并不乐观,跟随他日子久了,马义对袁旭有种近乎迷信的崇拜。
“以某看来,公子胜得曹操,有十成胜算。”马义说道:“四公子说这些,究竟意图何为”
“罢了,罢了”袁康笑道:“本欲向将军讨个人情,不想将军竟是不打算给某脸面,既是来了,总不能空手而返”
“四公子打算如何”
“某备办了一桌酒宴,订钱已是给了。”袁康说道:“李姑娘之事将军可不给脸面,这桌酒席倘若再不赴宴,只怕某将遭世人耻笑。”
马义想了一下说道:“四公子相邀,某本应前往,只恐公子并非诚心。”
“诚心怎不诚心”袁康赶紧说道:“李姑娘之事且交由显歆处置,将军给个脸面前往赴宴,某日后须不被他人耻笑。”
“四公子须允某两件事,某便前往”
“将军请说”
“其一,酒席间不得提及街市之事;其二,不得灌某饮酒,某担心酒高之后,中了四公子圈套”
马义说的直白,袁康却丝毫不以为忤。
他大度地说道:“将军所请之事,某无不应允。酒席之间,某定不提及李姑娘之事,也不会灌将军饮酒”
马义终究年少,又曾跟随马飞做过山贼,脾性相对耿直一些。
他哪里听出袁康话中有话
袁康确实允了他不会在酒席间提及此事,可别人是不是会提,他又如何保证
请马义前往赴宴,不将他灌个七荤八素哪能成事
他可以不灌,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