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宏灿说道。
他不是丹岱部下,杭州将军管不着绿营,绿营只归提督和上面的总督管,这一次闽浙总督郭世隆还在福州,这时候估计还没启程北上呢,但徐九如却是他的部下,一旦贸然出战,兵败肯定是他的责任,战胜则是丹岱指挥有方,毕竟按照级别,这家伙才是这里的最高长官。
丹岱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明白,绿营不会在这时候进攻的,现在北京的万岁爷连定海失陷的消息都不知道呢,表现给谁看呀过几天万岁爷的圣旨到了,然后大军云集一战克定海诛杀妖人,再把消息传回圣上耳朵里,那时候就成了圣上一声令下将士们奋勇争先,最终大获全胜了,这样圣上就高兴了,圣上高兴大家也都高兴了。
反正水师不打赢,他的骑兵也不能飞过去,哪怕有人挑毛病也挑不到他头上,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吧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甘国璧,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尽量和颜悦色地说道:“贵府起来吧,将士们也的确闹得太不像话了,我会严加管束的,说起来他们也是来保护百姓免遭妖人戕害的,那是随时都有可能要为圣上尽忠的,有些时候你们也多担待些。”
下面跪着的甘国璧一阵无语,我们这儿还没遭妖人戕害呢,倒是被你们祸害得不轻,但他也知道丹岱也就那么一说,那些旗军不会有什么改变的。反正作为知府他已经仁至义尽了,这些混蛋强jian妇女也强jian不到他老婆头上,他操那闲心干什么,人家是主子,汉人就是奴才,既然是奴才,那就得有做奴才的觉悟。
于是第一批到达的近两万大军居然就那么隔着十几里的海面和杨丰玩起了对峙,陆地上满汉两军齐聚宁波府,无聊地玩着扰民游戏,水师同样躲在象山湾内不出来,同样无聊地骚扰着宁海等地百姓,而且好像都对他们的生活颇为满意,一点儿主动进攻的心思都没有,搞得杨丰颇为郁闷。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很清楚几万清军水师正在源源不断赶来,对他来说最好莫过于对手采取添油战术,来一批和他打一批,而不是最后完成集结一拥而上围殴他,但现在这个徐九如狡猾得很,明显就是这么打算的。
当然,杨丰并不知道徐九如不肯进攻主要是给他准备马桶去了,但不论为了什么,这都不符合他的利益。
要知道多拖一天,他的失败风险就增大一分,向南温州,台湾,福州,向北崇明,松江,瓜洲等各地水师都在源源不断赶来,不用多了,拖上半个月时间他就得在海战中迎战至少四倍甚至五倍于己的敌人了,那时候他那些武器还能不能压倒清军的数量优势,这个真就很难说了。
所以他得想办法把这些家伙逼出来。
拿个锥子狠狠扎他们一下,只有扎疼他们,而且是很疼很疼,才能逼得他们最终失去理智。
“杨,你这是在干什么”
华莱士好奇地问杨丰,他身旁的码头上,十几名士兵正抬着几个木头箱子登上女武神号,此时这些人都已经没了发辫,但披散开头发又不方便,长度也没长到可以挽成发髻的地步,干脆一人头上包块布,看着就跟太平军一样,只是因为时间仓促,还都没来得及换新军服,所以看上去依旧土得掉渣。
“走,跟我去趟杭州。”
杨丰很随意地说,就跟说一块儿去喝酒一样。
“杭州我记得那里属于你们敌人的控制区吧”
华莱士愕然说道。
“对啊。”
杨丰依旧很随意地说。
“天哪,难道您是准备去投案自首”
华莱士不无挖苦地说。
“不,我要去给他们送礼”
杨丰一本正经地说。
他是要去炮轰杭州,当然炮轰的目标是驻防城,或者也叫旗人城。
丹岱正率领杭州驻防旗军在宁波等着和他开战呢,他跑去把这些家伙老家轰了,把他们的家里老老小小给弄死了,他就不信这么凶残的刺激下丹岱还能坐得住。就算他能坐得住,他手下将领和士兵也不干,这些人老婆孩子可都在杭州驻防城,那里有近两万老老小小呢,万一杨丰不断炮轰下去,他们打完仗回去估计也死干净了。
在郭世隆还没到达前,丹岱就是前线最高指挥官,实际上哪怕郭世隆来了,这里也是他的官最大,逼迫徐九如出兵那还不是很简单,反正后者不过是个汉军旗人,而他却是正统的满州贵姓,徐九如敢不听话就是一句战场抗命剁了也就剁了。
可以肯定只要炮轰杭州,多轰死几个旗人,那么丹岱必然逼迫徐九如出战,反正就算战败死的也是汉人绿营,但要是让杨丰闲着无聊继续炮轰杭州死的可就是满人了。
只不过这种活儿得杨丰亲自出马才行,他当然不可能让女武神号的前膛炮干这种活儿,就那些射程两公里的前膛炮实心炮弹能有个屁用,他有更好的东西,但这种东西得他亲自操作。
紧接着女武神号悄然驶出了舟山港,现在这一带海上是他的地盘,到处都是巡逻的疍家海盗船,这艘大帅座舰畅通无阻地向北直奔钱塘江口,入夜时候到达绍兴外海,再往前就不能继续走了,很容易暴露的,杨丰这一次是偷袭而非强攻,所以必须尽可能地保密。
“杨,这是什么”
华莱士愕然地看着从船舱走出的杨丰和十几名士兵,这些士兵中间有一个人扛一根粗铁管子,另外还有两人扛着用途不明的奇怪东西,剩下十人一人后面一个背篓,背篓里固定着四个同样奇怪的东西,纺锤形,后面还带着四片小尾巴。
“秘密”
杨丰很坦诚地告诉他。
然后在华莱士忧郁的目光中带着手下迅速登上一艘小艇划向岸边。
好吧,这是一门八二迫击炮和四十发炮弹,但不是普通炮弹,而是很凶残的杀伤燃shao弹,他准备把这四十枚炮弹全砸在杭州的旗人头上。
这艘小艇很快驶入曹娥江,紧接着钻进繁密如同蛛网一样的水道中,在夜幕掩护下向着杭州悄然划去。
第十九章民族融合的喜人成果
杭州,驻防城。
舒禄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从屋里走出来。
年纪大了,觉睡得少,每天这个时候他都准时起来,拖着当年打嘉兴时候伤了的腿,在院子里坐一坐,回味一下当年的美好时光,唉,那时候真是好日子啊,江南的花花世界想怎么抢就怎么抢,那些汉人女子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干完直接一刀结果了,那是多么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