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爱垂着脑袋,没却看顾余生,她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他说话,刚准备开口,跟他说句:“如果,你要是不愿意,我去喊管家好吗”,他缓缓地伸出去,将药瓶递到了她的眼前。
秦芷爱诧异的抬起头,望了一眼顾余生,然后就飞快的又垂下眼帘,接过药瓶,快速的走到了他的身后。
室内很安静,两个人没有任何的交谈。
秦芷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顾余生的伤口上。
顾余生低着头,坐了会儿,似是觉得这个姿势有些累,小幅度的换姿势时,视线不经意的扫过了面前的镜子,透过玻璃镜面,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安静无声的给他后背上的伤口上药的她。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就想到她刚刚进屋时,对他小心翼翼的开口说的那句:“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想帮你上药。”
她的“没别的意思”,是在跟他解释,她不是来纠缠他的吗
她是有多怕他生气,才会一见到他,就先对着他澄清
顾余生的心底忽然就变得有些不是滋味,浑身都不舒服了起来,他潜意识的想要抽烟,可是刚摸了烟盒就停了下来,最后他还是缩回了手,转头看向了窗外明晃晃的阳光。
、185第185章那天,谢谢你5
上好药后,秦芷爱才发现顾余生的后背上,残留着好几处的大片面积的血迹。
因为隔了一段时间,血液已经凝固。
秦芷爱抬起头看了一眼顾余生,发现他表情疏淡的盯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索性就没打扰他,轻轻的将药瓶放在了茶几上,然后用手试探了一下洗手盆里的水温,发现有些凉,就端起洗手盆轻手轻脚的进了浴室。
她换了新的热水,刚从浴室出来,顾余生就将头转向了她。
秦芷爱脚步一顿,端着洗手盆的指尖下意识的用力。
顾余生先看了一眼她端着的水盆,然后视线就落向了她的脸上,虽未出声,但是眼底却带了几分询问。
秦芷爱微抿了一下唇,小声的给了他解释:“你的后背,没擦干净。”
她看似话语说的很镇定,可是她端着水盆,因为过于用力都有些发白的指尖,泄露了她心底的揣揣不安。
她就连跟他说话,都这般的紧张忐忑
顾余生胸膛里又掀起了刚刚那种不是滋味,冲击的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她。
秦芷爱看顾余生沉默,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她怕她的擅自主张惹了他,指尖抠了抠洗手盆的边缘,又轻声的开了口:“我,我喊管家过来帮”
顾余生听得喉咙莫名一堵,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开了口,尽管只有两个字,可是声音却是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柔和:“你来。”
说完,他就将视线移到了面前的镜中,透过镜子,他清楚地看到,她在听完他的话后,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一般,闭着眼睛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然后悄悄地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会儿他,似是在确定他真的没有动怒,这才端着水盆靠了过来。
她将水盆放在离他最远的茶几一角上,动作很轻的拧干毛巾,才缓缓地走到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帮他擦起了背。
她这样一系列的细微动作,处处都透着谨慎和防备,一下子就刺痛了顾余生的眼。
他本就不舒服极了的心底,换就漫起了一层细细麻麻的疼,很浅,却很清晰,让他的呼吸一窒,盯着镜中的她恍惚了神思。
她擦好他的后背,没在他身边做更多的停留,端起洗手盆就进了浴室。
他是被她倒水的声音惊回了神,然后他就听见了哗啦啦的流水声,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她从浴室走出来的脚步声。
她没靠近他,站的远远地,冲着他“那个”了一声。
等到他侧头看她,就立刻胡乱的指了一下对面主卧的门口,匆匆的说了句“我过去了”,然后也不等他有所回答,就转身,迈着步子离开了。
她的步伐很快,像是恨不得立刻从他眼前消失。
顾余生望着她的背影,心底的那种不是滋味,变得浓烈、翻滚。
他在她伸出手,推主卧门的时候,不受控制的张了一下口,等到话到嘴边,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
、186第186章那天,谢谢你6
他急忙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将险些从嘴边脱落而出的话用力的压回了腹中,然后把视线从她的身上硬生生的掰回到了正前方墙壁上挂的一幅壁画上。
他看他离开,竟然想要喊住她
她现在这般识相的和他保持着距离,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吗
他为什么会背道而驰的有一种想要留下来她的冲动
顾余生的心,一下子就被搞得烦乱无比,次卧里没了秦芷爱,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摸了茶几上的烟盒,点了一根,塞进嘴里。
烟草的气息,稍微让他的心情平缓了一些,他懒洋洋的隔着烟雾缭绕,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就纳闷的在心底,又问了自己一句:他刚刚怎么又在问自己为什么了
最近他的为什么,可是真多啊
例如,他为什么会在接到瘸子王的电话后,二话不说的拿着合同书,受人要挟、单枪匹马的过去赎回她
再例如,他为什么在看到她耳边的伤痕和手腕上的绑痕时,他那么的愤怒比自己被人打了还要愤怒
再再例如,回到家,他看到管家那么关心的围着他转,把她一个人丢在车里不管,他怎么就看管家那么不顺眼呢
好像从她住进他别墅的第一天,他在老宅无意之间和她的眼睛对视过一次后,他就不断地开始问自己“为什么”
可是,那么多的为什么,他绞尽脑汁的想了许久,却始终找不出来一个答案。
吸着烟的顾余生,想到这里,烦躁的站在起身,在次卧里开始走来走去。
走着走着,他就走到了走廊上,然后靠着次卧的门栏,静静地盯着对面紧闭的主卧门看了一会儿,就咬着烟,往前踏了几步,站在了主卧门前。
他冲着主卧抬了抬手,又抬了抬手,却始终没伸向门把,就在他犹豫不决的举着手,挣扎不定时,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
顾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