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王秀再次找到朱琏,屏去左右人众,直截了当地道:“娘子,官家恐怕无法胜任,你看郡王怎样”
朱琏大惊失色,不敢相信地瞪着王秀,道:“他可是你的儿子”
“是,但那又怎样国事为大,天下为公。”王秀斩钉截铁地道。
“有必要吗你不是需要无作为的官家,还要逼迫儿子退位。”朱琏愤怒的瞪着王秀,她实在无法理解,儿子能不能救回来还在两说,王秀竟然先考虑大统,难道真没把儿子放在心上,看来人终究会变的,变的让她也为之胆寒。
王秀苦涩地摇了摇头,知道朱琏误会他了,虎毒尚不食子,就算儿子和他对着干,不也是稍加训诫就算了,那么多年来,不一直宽容儿子的任性,换成真正的赵家人,也不知死多少回了。
“儿子眼看不行了,你还想着大统,不知官人怎么了难道真是权欲熏心”朱琏的嗓音有点高,几乎按耐不住情绪,铁定地认为王秀要操刀上阵,半点不顾血亲相连。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同样,儿子成为这样,我也很心痛。。。。。。”王秀声音低沉,朱琏面前他无需作态,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表现的很镇定,固然有对儿子的失望,却不能不说在压抑内心情感,作为天下最顶层的几个人之一,他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暴露哪怕半点喜怒哀乐,哪怕是笑,也要尽可能让人揣摩不透。
“不,你看看他,看看他,儿子从来没有当过官家,哪天不是被人压制,要不是你,他也不会出现露台,不会被虏人射中,都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朱琏打断王秀的话,越说越是激动,最终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不断捶王秀。
王秀默默无语,任由朱琏在他身上肆虐,无论怎样去看,他没有尽到父亲责任,无法让儿子正大光明相认,更不能给于儿子实权,一切都是为了理念。
理念的斗争,往往比权势争斗更加残酷,更加彻底,权势斗争可以寻找平衡点,大家一起坐下分果果,遭到共同生存的基点,理念斗争却是不灭不休,没有半点妥协余地。
忽然,他心下恍惚,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为了千秋万代,为了理想中的华夏盛世,硬生生改变了历史进程,才造成父子的反目成仇,儿子屈辱地只能通过露面,维护帝王的尊严。
想想,其实自己已经改变很多,大宋行朝不可避免地转变,各项改良不断推进,逐渐向强国迈进,随着军人地位的提高,血性开始了回归,河西从新回归,南海几乎成了内湖,从政治层面上说,已经足够多了,哪怕是北方草原的崛起,汉家人也有足够的空间应对。
最重要的是玉泉山、钟山书院,还有禁军各级学校建立,学院派文武官吏不断走向前台,年青一代的思维正在发生变化,大宋士林保守趋向被遏制,理学在王学打压下苟延残喘,依旧在朝野下层徘徊,登不得大雅之堂。
刚刚说到足够的空间,就算不可避免蒙古人的轮回,或是满人的肆虐,大宋侍卫水军的开拓,那西部山川阻拦,东部大江横断,也足以让汉家有喘息之机,再不济也有海外军州作为退路,未尝不能等待反击的时间。
以他启蒙似地指导,科学理论框架初步形成,不再是单纯的技术进步,而是在理论指导下的技术革新。
这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没有理论支撑的技术进步,是不可能有后续力的,那个历史空间,之所以被西方赶上,除了不断地战火和闭门自珍外,最重要的是没有形成科学理论,无法促使系统学科的诞生。
以目前的科技理论发展,相信不到百年就能完成量的积累,逐渐发生质的爆发,在此之前技术的进步,黄药的提前出现,还有正在研制的百巢火箭,应该能保障大宋行朝百年安全,至少能主动压制威胁的发展。
根本无需再多做什么,应该说他不再需要做太多,哪怕不再限制皇权,华夏的前途也不会太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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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三章中秋之变12
三人来到福宁殿,李纲、秦桧等人见王秀回归,实在有点惊yà,王秀走的时候有气无力,似乎是锐气丧尽,意志消沉到了极点,回来时却拉着赵炅,完全不再颓废,反倒是目光闪烁,浑身上下充满了劲道。
“官家怎样了”赵构没等大家说话,就焦虑地来了句,显得尤为关心赵谌生死,做足了叔父姿态。
秦桧隐晦地看了眼赵构,主dong迎上来道:“大王,太医正刚才过来,说是官家暂无大碍,大王放心。”
“这就好,孤去看看。”赵构脸色松了下来,就要抬脚前行。
“大王且慢,官家有痒并未召见外藩,还是由郡王觐见合适。”李纲挡在赵构前面,温文尔雅地道。
赵构脸色尴尬,忘了这茬了,藩王未经宣召,是不能进内宫的,自己来到福宁殿外,已算是沾了赵炅的光,再往里面走的话,恐怕李纲会挡在前面,说不得会让带御器械拿下他,停住脚步道:“也是,是孤没想到。”
王秀赞叹地看了眼李纲,却也仅仅是赞叹,按照制度赵构是外藩,是不允许随意进出大内的,尤其是天子遭遇不测,皇子还没有在侧,那是绝对不允许外藩入内的,只是制度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李纲忠实地护卫天子,做的恰当好处。
“还请大王稍后,在下护卫郡王觐见,想必官家醒来,就会召见大王。”王秀是打定主意,却要给赵构些许颜面。
李纲看了眼赵炅,又看看王秀,若有所思地道:“还请郡王速速入内。”
王秀带着赵炅入内,朱琏却非常惊yà地看着王秀,却因在场人众,不便去说,只能用眼神发出歉意。
王秀并没有去看朱琏,淡淡地道:“官家醒了”
太医正急忙过来,恭敬地道:“已经稳定下来,何时醒来不可说。”
“嗯。”王秀轻轻颔首,目光复杂地看了看朱琏,他心情依然颓废,却不再是意志消沉,就在看到赵炅,他就做出了最终决定,沉声道:“郡王,就在此守护。”
赵炅点了点头,慢慢走到床边站着,就像个大人一样。
王秀再次走到朱琏面前,平静地道:“娘娘,官家不能视事,还要早立监国才是。”
朱琏知道王秀退了一步,态度却冷了许多,她的心在颤抖,却不能不承认王秀的正确,还要修补刚才产生的裂痕,低声道:“相公要怎样”
“还请娘娘独断。”王秀看了眼赵炅,意思非常明显。
朱琏叹口气,转向韩氏道:“圣人看如何”
“官家哦,一切请娘娘做主。”韩氏哪有什么主张,一颗心全乱了,只能请朱琏维持大局。
“此事,就交给相公了,哀家自会同意两府决断。”朱琏见韩氏无异议,深深地看了眼王秀。
王秀并没有意外,在伤痛的同时一阵轻松,儿子的受伤固然让他痛心,却给他带来太多的顾虑和麻烦,日后还真不好说惹出怎样的事,当此国策的紧要关头,让聪慧的孙儿上位并不是坏事。
既然赵炅表现上佳,相信大多数重臣心中有数,按照他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