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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恭仁接口道:“没错后来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曹礼义的属官和曹府老奴先后死去。最终曹礼义也被你发现,死在了密室里。可是这跟我们来卫府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拙道:“因为,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卫胜而德胜钱庄里被盗的,就是他与曹礼义贪没的治水银饷”

卫胜冷笑两声,似乎根本没有将苏拙的话放在心上。邱恭仁一怔,声音略略颤抖,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苏拙忽然冲他冷笑一声,道:“怎么可能邱知府,你还在演戏吗我想,当你看到曹礼义的尸体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整件事情了吧”

邱恭仁额头忽然冒出密密的冷汗,道:“这这从何说起啊”

苏拙正色道:“即然你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就从头开始讲。昨天在城北发现的几具浮尸,经庄力辨认,确实是死去的河工。他们被埋在堤坝中,随大水冲到此处。而这他们指甲缝中的泥土,却证明了堤坝中并不是砌的石头,而是以沙土糊弄的。”

“这就是他们招来杀身之祸的原因。而后四名水吏和曹府老奴相继被杀,而所有被杀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心脉被内劲震伤,在胸口形成红肿淤血。此人的武功十分高明,就连一般仵作,也查不出来。”

他顿了顿,双目直视卫胜,道:“当时我也以为是曹礼义在暗中所为。可是事实证明,曹礼义是在前天就已经被杀了。而且他是不会武功的,原因在于他右手拇指上带着的那枚绿玉戒指。雁儿脖颈上的掐痕上,就有一块戒指的痕迹。如果曹礼义会武功,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杀人呢因此凶手自然是另有其人”

卫胜忽然轻拍两下手掌,手指着一边的华平,笑道:“精彩精彩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一定跟他认识吧”

第六卷第十九章证据

邱恭仁听见卫胜的话,吃了一惊,看看华平,又看看苏拙,似乎想不通这两人怎么会认识。卫胜脸上却并没有惊讶之色,似乎早就猜到了一般。

苏拙冷冷一笑,道:“卫胜,你侵吞水利饷银,偷工减料,致使黄河决口,祸延千里。滥杀人命,岂图脱罪,私运官银出城。哪一条都够得上千刀万剐了”

卫胜哈哈大笑,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他笑罢,厉声道:“故事讲得十分精彩,可惜全是胡说八道”

苏拙冷哼一声,道:“你还不想承认么庄力,我问你那天曹礼义视察河堤时,是跟谁在一起”

庄力看看卫胜,有些胆怯,小声道:“就是就是卫将军”

卫胜冷笑道:“我就算是跟曹礼义一起,那有怎么样难道就能证明是我跟他合谋么”

苏拙摇摇头,道:“起初我也并没有怀疑到你头上,直到见到了跟燕玲珑动手时所使的功夫,终于让我确信,凶手就是你你不单是杀死曹礼义和四名属官灭口的凶手,也是杀死曹府那一老一小两个奴仆的凶手”

邱恭仁一惊,道:“他他为何要杀死那两个人他们不过是奴仆,难道也参与了这个阴谋”

苏拙道:“莫非邱大人到此刻还没想通么看来我把你想得太聪明了。那两个奴仆并没有参与此事,只是知道卫胜杀曹礼义的线索而已。起初我对曹礼义为何会死在密室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曾反复询问曹得,那天在我离开曹府之后,还有谁来过。可是除了邱知府进去了片刻,并没有人去过。”

“这就很奇怪了,这个凶手是怎么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进入曹府,而又无声无息离开的呢其实说出来很简单,凶手并不是在我见过曹礼义之后来的,而是事先就在曹府密室里的”

苏拙说到这里,看了邱恭仁一眼,果然见他额头冷汗直冒,颇有些不知所措。他接着说道:“曹礼义从我手里得到了丢失的信,便急急去密室告知凶手。可是凶手已经对他动了灭口之心,随即将曹礼义打昏,挂在梁上,伪装成自杀现场。曹礼义死前紧紧握着那封信,就是想告诉别人,正是这封信的收件人,是罪魁祸首”

“而后凶手出了密室,正好见到曹府那名小奴仆曹棋。于是凶手又将曹棋杀害,换上他的衣衫,想装作曹府奴仆混出曹府。碰巧这时候,邱大人来找曹礼义”

邱恭仁忽然浑身一震,苏拙目光逼视着他,厉声道:“邱知府,你那天在书房里没有见到曹礼义,却看到另一个人,对不对”

邱恭仁哆哆嗦嗦,缓缓点头,道:“对,我那天是见到了卫将军可是我并不知道他在那里做什么”

苏拙点点头,道:“我猜他也不会告诉你实情的,因为你不过是个懦弱的文官而已。他就是利用你,扮作了你的随从离开曹府的我那天虽然看到了,却跟曹府之人一样,并没有注意到,你进府时是没有带随从的,而出府时却跟着一个随从”

卫胜脸色越来越难看,想不到苏拙居然将事情查得一清二楚,丝毫没有差错。

苏拙冷笑一声,道:“曹礼义能抓住雁儿,就是你出手相助。那天你就到了曹府,目睹了曹礼义杀人埋尸,一直没有离开过。而曹得就是因为知道你来过曹府,却又没有见你离开,这才遭到杀害的。可惜我当时没有想到这一层,害他丢了性命”说罢叹了口气。

卫胜冷笑道:“说了这么多,不过是你的推测而已。难道你还有什么证据么”

苏拙冷笑道:“我自然有证据第一,所有死者胸口都有一块红肿痕迹。历城里能造成这样的伤痕的,恐怕只有你能吧若我猜的不错,这门武功叫天狼啸月,是出自塞北天狼派的功夫。第二,就是你藏在德胜钱庄的官银”

邱恭仁忽然插嘴道:“你为何一直笃定,那里一定就是官银”

苏拙轻笑一声,道:“实不相瞒,盗取那批官银的女贼叫燕玲珑,就是我的朋友她留下的锭银子,就是给我一个提示。而且那批银子足有几十万两,凭她一人之力,是无法运走的。因此,我猜想,那些银子还在德胜钱庄天字号库房里,只不过在隔壁那间二号库,或者三号库罢了”

邱恭仁和卫胜同时一惊,转而就明白过来。燕玲珑一定是从气窗偷出银子,又从其他库房的气窗中扔了进去。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他们也无法打开别人的库房查看。如此简单的设计,却让这么多人束手无策

苏拙接着道:“第三个证据,在曹礼义密室桌案上,有一根钉子。那里没有灰尘,是他装钉书信的地方。我想那些与你来往,协商密谋的书信一定都被你取回来了。你可知道我为何在这里跟你啰嗦这么久”

卫胜脸色一变,不由自主地回头向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苏拙笑道:“燕玲珑是偷中圣手,只怕此刻已经将书信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