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站起身,铁塔般的身子向后退去,死死的堵住他的家门,似乎极力的想要保护这间已经破烂不堪的屋子。
高东能感觉到这人身上散发出的强烈不屈的意志,还有四周的那些屋子。他仿佛感受到有无数双的眼睛此刻正盯着自己这伙人,那眼神里充满了不安,甚至这不安的情绪高东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这里的人,到底经受了什么啊”苏柔环顾四周,她也感受到了那份不安。
高东没有说什么,而是大步朝那壮汉走去。他的脸上带着微笑,手始终友好的伸向那壮汉。
“滚开,这里不容许你们这些畜生进来。有本事就去打鬼子,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让你们进去。”壮汉摆出了一副拼死到底的模样,仿佛他身后,就是他守护的一切。
高东站住了,他尊敬这样的一个人。在整个中国都遭受到外族侵略,在许多人都丧失了希望,在大部队溃退的时候,还有这么一个人站在自己的家门口,用他的身体守护他所能保护的一切。这样的人,值得尊重。
“你身后一定是对你非常重要的东西吧我想,就是用雷管绑满你全身,然后不停的轰炸,你也会守护住你身后那一切吧”高东微笑着说,眼里有柔和流露。
壮汉一愣,他见过太多的人进入这个村子了。他们说的话各种各样,可每个人的眼里都流露出贪婪。从来没有谁像眼前这个人一样,居然用一种平等的眼神看着自己。
“对这里是我的家,哥哥们还会回来找我,没有了家,哥哥们就再也回不来了”壮汉倔强的说道,虽然他还是寸步不让,但是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充满敌意了。
“我是一个军人,新四军培养出来的人民子弟兵。对于里的选择,我非常尊重,我也不会去摧毁你所守护的一切。那是我最不愿意做的,因为在这个全国都陷入的时代里,家,真的让人很渴望啊。”高东非常认真的说着,因为如果那壮汉身后是他的家,他同样会和壮汉的选择一样,不管是谁,也不可以动他的家分毫。因为,那里有他最亲的人会所有的回忆。
在这个让所有人都绝望痛苦的时代里,那些美好的回忆,是多么珍贵啊。只有那些东西,才会让人想起整个美丽的叫做家的地方曾经的一切,也只有回忆,才能让人在绝望之中看到一丝光明的希望,努力去恢复逝去的一切美好。
壮汉楞住了,他只是个乡下人,没上过学,不明白高东在说什么。可他却知道,这个人,没有任何恶意。
“你们是。。新四军从哪儿来的”壮汉友善了不少,突然问道。
高东哈哈一笑,他知道,壮汉内心的警惕终于松懈了不少,于是回答:“我们就是安徽境内的。我们和那些国军不同,我们是从贫苦大众里挑选出来的,是专门打鬼子,为穷苦百姓们服务的。”
“打鬼子,还为穷苦百姓服务”壮汉明显的不相信。
“对,我们路过这里,原本是要去召集部队准备打鬼子。因为天比较晚了,所以想借宿一晚,没想到”
看到高东很亲切,壮汉也不由缓和了不少。他摸着头,呵呵笑着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是败退的国军,或者是土匪呢。那些人,简直太可恶了。你看,我这屋子小,也容不下你们这么多人,这样,我去叫村子里的其他人一起招呼你们。”
说着,壮汉就立马跑了开去。砰砰砰的敲门声立即在村子里响起,起初每户都非常的害怕,但那壮汉显然在这村子里人缘极好,经他喊了几声,村子里的人立即打消了一切顾虑。
高东为了让村民们不再害怕他们,于是让所有的士兵去给村民们挑水。这可是新四军和八路军的老传统了,也是最能拉近军民关系的方法。
果然,当村民们的水缸满了后,再也没有人用恐惧的眼神看着独立大队的人。
“秋生,你的哥哥们去了哪儿,家里人呢”高东坐在那壮汉家徒四壁的家中,看着空空如也的黑屋子,不由好奇的问。
秋生就是壮汉的名字,他说因为他是秋天生的,所以他爹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我有三个哥哥,大哥从小就跟一个道士走了。爹说养不活那么多娃,我也从来没见过他。二哥和三哥都去当兵了,听说他们的部队和小鬼子打过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秋生突然难过了起来:“这段日子不停的有败兵从前线退下来,我没见过小日本到底有多坏。可那帮匪兵比小鬼子我看好不到哪儿去,他们烧杀抢掠,不少人家都被他们祸害了。败兵走了土匪又来,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我老娘和妹妹,都没能活下来。”
高东早就听闻过国军败退之时无法约束士兵,导致他们像蝗虫一样,比鬼子先行梳理了一遍老百姓。没想到秋生他们真的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不由双拳紧紧握在了一起。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秋生,只能拍着他的肩膀沉默。
秋生突然指着屋子一处角落:“娘和妹妹的骨灰我都摆在那儿,要是哪天各个们回来了,他们还能见一眼娘和妹子。要是我也离开了,他们就再也找不到娘和妹子了。”
高东此刻终于懂了,他守护的,是他没能守护住的母亲和妹子。他要等的,是他最后的亲人,可或许那亲人永远都不会归来。
“你说有土匪,在哪里我不能为你们做什么,但是土匪,我绝不会让他们再祸害你们。”高东的眼里闪烁着幽光,他已经准备好了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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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众山我为王第98章:剿灭土匪窝
夜已经很静,一轮弯月从浓密的乌云中缓缓的爬出。天气寒冷的让这个时候还在外面的人直想打哆嗦,萧瑟的吹动凋落的树枝,发出哗哗的响声。
万籁俱寂之时,一处颇为不起眼的山丘内却还灯火通明。一所高大的寨子拔地而起,火把在寒风中摇摆不定,发出猎猎响声。
“大哥,这地方已经穷的叮当响了,没什么油水了。今天带兄弟们去了三十里外的小李村,就抢到这么一堆破烂。”一个粗哑的声音十分气恼的说道,声音在黑暗里听来,就像一个破风箱使劲的拉动。
“是啊,那些从前线败退的士兵们抢了咱们的营生,简直比土匪还狠啊。我们好歹都会留些东西以后再抢,他们是雁过拔毛什么都不留啊。”另一个土匪大声吼道。
“在这样下去兄弟们就没法过了,大哥,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吧。”之前那粗哑的声音再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