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新政产物的报刊则以“新政图强”的观念引领社会思潮,很快得到仕林的广泛回应,围绕着地方官办新政报刊而形成的读者群体,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阅读共同体”。推崇新政的报人运用其广泛的人脉资源和发行系统,将报刊渗透到“城镇社会”和“乡村社会”,新政言论使许多读书人“如饮甘泉”,在整个社会产生巨大的震动,乃至达到“梦寐以求”的地步。
报纸在整个士绅社会中形成了巨大的舆论场,由此吸纳更多的读书人加入到报刊的阅读潮流之中。即便是那些守旧的士绅亦受到报纸的影响,开始变得摇摆不定。可以说正是报纸成就了现在的新政之风。而地方总督也从未曾忽视报报纸因为报纸是其左右舆论,言道自身绝非乱臣贼子的主阵地,正是在这一系列的动因左右下,才有了现在的举国报业兴盛。
即便是在这茶馆中,卖报纸的报童只是拿着报纸左右喊了一会,便迅速卖掉了数十份报纸。当然,对于这一切,无论是李玉山亦或是许仕允都没有注意,他们只是在报童走近的时候,迅速转移了话题,一如大多数茶客一般。
不过在转移话题加以掩饰的时候,听到李玉山谈及的话题,许仕允的眉头微微一锁,立即对目前的形势有了一定的了解,作为潜伏于两江府衙的暗线,他一直于衙门内收集两江的情报,于情报局的情报设置中,两江并不是热点地区,甚至其等级还不如上海,所以,他是少有的几位渗透进两江高层的情报人员。也正因如此,他能够接触到一些军事情报,包括于“江西匪乱”有关的情报,原本按照他的想法,这些情报将有处于江西民军抵抗两江新军,可李玉山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显示出一个问题情报站与民军的人并没有直接联系,这怎么回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互不信任
许仕允瞧了一下李玉山,正在吸着烟的他刚吐一口烟,仍然是和过去一样的从容镇定,难道说自己猜错了
茶馆里人来人往,经常打断他们的谈话。他们并不觉得厌烦,反而感到安全。嗑着瓜子,等报童过去以后,李玉山再次说话了。
“昨天家里来了最近的命令今天我本来想向你传达的。”
许仕允明白,李玉山谈到的家里,是指位于大连的情报局总部,尽管在江宁附近有上海站、杭州站以及安庆站、武昌站,但大家并没有隶属关系,都是直接受命于情报局,情报局会通过报纸、电报等各种方式向作为站长的李玉山下达指令,再由其向下线传达。
“有个情况值得严重注意。”
将烟蒂按灭于烟灰缸里,李玉山的声音更轻了:
“局里认为,现在关内各方合纵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从某些迹象来看,关内未来将来锐变成以李、张二人为主两个团体,在张的团体中,对其构成威胁的就是两江,因此,局里希望弄清楚两江的态度”
“两江的态度嘛”
许仕允嗑着瓜子,冷静地笑了笑,闲看着走过身边的叫卖瓜子花生的小贩的背影,缓缓说道:
“这倒是和过去没有什么区别,刘帅和旁人不一样,他倒是没有其它的野心,可就是因为他没有太多的野心,才使得这里的态度有些微妙,他既然有可能被武昌拉去,也有可能为天津所用。”
“正是如此”
李玉山点点头,喝了一口茶。
“所以家里才会担心,毕竟,谁都知道,如果没有两江,武昌那边可真就没什么凭力了”
虽然话看似说的随意,可是,两个人都在眼色里道出了它的严重性。
许仕允立刻联想到最近一段时间接触到的一些线索:几位与天津有联系的幕僚,似乎正在上下走动着,这难道就是北洋意对两江动手的征兆
现在再一联系站长透露出来的信息,一个危险的感觉立刻在脑子里闪过:说不定北洋那边已经开始下手了许仕允的思路一转,担心地说:
“要是成了真,那真就危险了。”
何止了危险,最关键的是关内的力量平衡将会被打破,到时候势必将会加重北洋一家独家的局面,到那时,试问举国之下又有谁能牵绊北洋之力。
“你觉得以刘的为人,其有可能现在倒向天津吗”
“嗯”
许仕允的眉头猛然聚成一条线。
“这,以我个人的看法来看刘这个人虽说没有野心,可这人的态度却很明白,其绝不会在局势不显之前做出真正的决定,我觉得”
许仕允端起茶碗,又放下了,仔细又思索了一会,方才说道。
“他之所以会同张合作,应该也是为了加大自己的份量,让天津和武昌开价,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将来势必是价高者得”
“人啊。”
李玉山吸着烟,神情中带着些嘲色。
“总是为利所趋使,他现在打着待价而沽的主意,难怪这两江无意新政,这个人啊”
感叹一声,李玉山深吸一口烟。
“不足为惧”
“对。”
许仕允点点头,出言赞同道。
“是没有野心,也不足为惧,所以,我觉得,或许,咱们有机会在这里开展一些行动。”
许仕允的话里带着试探之意,在他看来,现在局里,准确的来说,是总督府那边对关内的动作实在是太过保守,完全没有一丝进取之意。
“嗯”
李玉山的眉头微微一扬,诧异的看着许仕允:
“把你的想法说来听听。”
既然已经开了口,许仕允便放开了思路,继续说道:
“我觉得,既然天津于武昌能够在关内展开合纵之道,通过联合其它总督壮大自身的实力,我觉得,咱们也可以这么做,毕竟,现在天下皆知,天下三强之中,东北有其新军之强,从而不为天下轻视”
说到这里,许仕允的眉头一皱,似不安地说道:
“可是自东北建省以来,咱们的动作越来越小,甚至大有静观天下风云变的打算,现在各地皆在锐意进取,长此以往下去,此消彼涨之下,东北新军之强又能维持几时到时关内诸人携十数省所练精锐北上,又当如何挡之”
“嗯,不是没有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