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枪的步兵这会完全不顾不断袭来的炮弹,而只是依长官的命令,瞄准前方,就在清军越来越近时,突然所有的连排班的的嗓间迸发出一声怒吼。
“放”
伴着喝令响起的是一阵密集的枪声,尽管新军没有机枪,但并不意味着其火力薄弱,尤其是新军士兵在战术训练中亦接受过严格的齐射训练,成千数百支步枪同时齐射的威力甚至不亚于机枪,而且采用十发弹匣供弹的汉式步枪射速之快,亦远非清军所用的毛瑟单发或八响步枪所能相比。
“上膛”
此时作为营长的田中玉甚至都不需要再发出口令,在第一轮齐射之后,战壕里的战士们立即依照着训练中的那般据枪瞄准,同时不间断的射击,与普通的击发不同,所有的战士都按照快速射击战术的要求,以大姆指与食指扣压枪机拉柄,在拉推枪栓间以中指扣动扳机,从而实现射速的最大化,在短短十秒内,连忙打出十发子弹。
子弹、榴散弹弹丸不断的从身边掠过,时而响一声惨叫,而在惨叫声中,于前程则不断的嘶喊道。
“挺住,上弹、上弹据枪”
在快速射击中,击发十发子弹只需要十秒,而十秒足够敌军夺袭近百米,这意味着他们一共只有不过三轮齐射的机会,而三轮齐射能不能压垮敌军,就完全看运气了,而最关键的是自己的队型不能乱,作为排长的于前程自然需要不断的督促战士在弹雨下保持队形。
不过相比于身处战壕中的于前程和第四团的官兵,刚刚随着鼓声发起冲锋的清军,却真正的处于弹雨之中,全无法自拔,这一条条线藏蓝色兵线,正在弹雨中挣扎着,他们的步伐并不快,他们排成排,举着步枪,枪头上明亮的刺刀在清晨时分的旷野上,成了一片刺刀之林。
从面前直飞而来的步枪子弹甚至比榴散弹的威胁更大,毕竟榴霰弹会因引信定时、距离、高度等影响,使得半数炮弹无法对进攻部队形成威胁,而这从战壕后方飞来的子弹却直直的冲着他们飞来。
若是在过去,这不过里把地,闭上眼睛一冲也就冲过去,至多也就是死伤上几百人,可今个这随着鼓声不断加快步子的毅军兵佐却意识到与平素的不同来。那密集的子弹就像是风暴一般,试图把他们完全吹倒在地,
“稳住”
“稳住”
左手持刀、右手握着转轮枪的哨官们,在跟着纵队朝前挺时去,大声喊着那些面带惧色的兵勇稳住队型,洋操的目的就在于稳住队型,而在侧后方,步队则不断的朝着逆军的阵地开枪,以掩护这三营步队的进攻,而这三营步队这会却如同陷入狂滔中的舢板一般,在弹雨中挣扎着,惨叫声喝着清脆而又急促的枪声在清晨的旷野上回荡着。
“把马牵来”
眼瞧着所率的毅军精锐即将还未接敌,就有可能被击溃,马玉昆大声怒吼道,
“儿郎们,跟老子冲,别让奉军瞧轻了咱们毅军”
那一声怒吼后,已经跳上洋马的马玉昆右手的刀背猛的往马身上一砍,高头洋马嘶鸣一声一马当先的朝着第四团的阵地冲去,而在马玉昆的后方则是紧随着两百余名骑兵
第184章辽阳战役三求月票
第184章
“这个马三元好”
于望远镜中看到马玉昆率领亲兵马队发起冲击的时候,聂桂林禁不住连叫两声好来,逆军的火力之猛远超他的意料,而更为惊人的是其枪弹发射时全无白烟,阵线自不为烟扰,不像自己这边这会已经完全被药烟笼罩。
几乎是在第一轮排枪打响的瞬间,聂桂林便知道这像过去对付捻匪等乱匪时那般远远的排枪、排炮轰击,待其崩溃后再以步队撕开其防线的打法,全无一丝可能,可若不这般打,又能怎么打
先前靠着排炮一通乱轰,却无法给身处堑壕中的乱匪以杀伤,这群驻朝军可都是西洋人调教出来的精锐,绝不是内地那些乌合之众。就在战局僵持的时候,而马三元那个家伙却突然杀了出来,他显然是想把毅军的面子给挣回来,毕竟毅军九营兵未能守旅顺,倒不是因为毅军不能战,而是因其主将宋成于天津述职,就因为一个卫汝成听闻炮台失守后即临阵脱逃,导致九营毅军七营不战而降,若非马三元等人见机不妙撤出的急时,恐怕这几营毅军怕也降了敌。
这阵子因为旅顺不战而丢,没少受人白眼的马三元这会之所以这般拼命,自然是想挣回毅军和他自己的面子,而对聂桂林来说,马三元冲的正是时候。
“命令吉字营马队、盛字营马队、神机营马队立即出击”
在传令兵策马传令的同时,聂桂林又大声命令道。
“炮队换成开花炸子猛轰敌队中线”
虽说这清军练兵素来是“练兵不练官”,可这仗打多了,如何操用这枪炮自然也就了然于胸中了,这会聂桂林倒也显出了几分老将的本事来,无论是令马队出击也好,亦是换成炸子,无不是为了一个目的撕开第四团的防线。
相比于先前的榴霰弹,清军炮队刚一换成高爆弹,便立即显出与先前的不同,尽管其使用的黑药炮弹威力极为有限,尤其是那57毫米行营炮的高爆弹的威力更是极为有限,最大充其量也就是相当于一大号的“爆竹”,但相比于空爆的榴霰弹其却能准确击中战壕附近,甚至能够直接击中战壕,从而给原本不断射击的官兵造成的影响,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了他们的射击。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