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不以为然,有的交换眼色。这时,那位一直疲软地坐在雕花靠椅上的熊廷汉,却慢吞吞地先以粗哑而的声调说道:
“所以,咱们才要事事听从统监府的吩咐,像过去那样,别统监府弄出一个办法来,大家还在旁边说三道四的,要记住了,搁国朝,咱们不过就是任人鱼肉的商人,商人再有钱,那也不过就是当官的口中的肥肉,抄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多少事,咱们得自己个掂量掂量,现在,若是换个人来当这统监府,大家伙愿意吗”
说到这里,这位早在二十年前,朝鲜尚未开国时,便私下与朝鲜人做着生意的“拓商元勋”,便被他自己发出的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已经复述无数遍的感慨。
其实他说的这话是意有所指,指的是那些因为米、棉统制直接影响商行生意的人,在坐的人中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一点影响,只不过是有些人选择了放下,而有些人却放不下,尤其是那些未入董事会的却又颇有资产商人更是如此。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他的眼睛微微一眯,盯着众人说道。
“大家伙都把自己的那一块给问好了,别给府中添了麻烦,明白吗现在咱们与府中,那是一荣具荣,一损具损,大道理我就不说了,大家自己个琢磨,看看是不是这个理”
大家自然都赞同这位朝鲜国商元勋的话,吩吩点头称是,言称着各地年会时,一定把这个道理讲明白。
当华商总会这边热闹着的时候,在不远处的裕丰扬号内,握着水袋的邵国远的眉头却皱成了八字,接连吐出几口烟后,他抬起头瞧着面前的掌柜吩咐道。
“这商董会的许商董身子骨瞧着是不怎么样了,过年的时候,你再去一趟陈大人府上,务必把我的心意带到了,明白吗”
过去的一年多间,凭着统监府对烟土的查禁,依靠着走私,裕丰号可谓是获利颇丰,但这毕竟是冒着杀头的风险,对于邵国远而言,那商董会的商董无疑就是一个护身符,可按商董会的规矩,每四年才改选、任命一次,除非其间有人身故,方才由统监府,实际上就是事务厅委任新的商董。
东家的话,让方志林只是应了一下,然后便说起了另一件事。
“东家,岛上的徐警长前几日传来话,这往后他要两成五的份子,若不然,只怕这条线便再也走不通了
与国朝洋土药光明正大的买卖不同,打从那位统监大人开始统监朝鲜,第一件事就是查封了华租界所有的烟馆,国朝烟商皆被驱逐出朝鲜,并开始推行严厉的禁烟办法,也正因如此,才使得烟土走私利润极为丰厚,毕竟国人好烟,可这一年多来,不知多少人落个人财两空,而裕丰号之所以能把生意越做越大,靠的就是上下打点,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靠着警察局的帮助。
“东家,这条线咱们可不能丢,若是丢了”
邵国远微微颔首:
“丢是不能丢,不过这姓徐的,未免也太贪了,两成五,哼哼,他就不怕到时候罢了,你去告诉他,两成,若是他不答应,那就”
把声音微微一压,邵国远的目中流露出一丝冷光。
“别忘了,事发了,咱们最多就是被丢到煤矿上挖煤,可他姓徐的,可却是要掉脑袋的我就不信了,他连这点道理都看不出来”
那一声冷笑的同时,邵国远的眉间却又隐带着些愁意,这烟土生意的风险太大了,可若是离了烟土,还能再干什么生意
感冒发烧至385度,头晕脑重,今天只有一更了,望大家谅解。
第136章铁路第一更,求月票
嘟
长长的汽笛声中,一列蒸汽列车驶出黑洞洞山洞,重新驶入白茫茫的雪原之上,而那汽笛的轰鸣声,只在这雪原上传出数里,引得房间避寒的朝鲜百姓,无不是心头一震。
纵是这汉平铁路于月前开始运营,虽说大同江铁路至今仍未建成,可在冬天来临之后,铁路依然投入了使用,在数十辆蒸汽机车的拖曳下,数以十万吨的平壤煤经铁路运往仁川,再由仁川的货船运往天津、烟台、上海、武汉以至于福建等沿海省份。
在过去的一年间,凭着十数万朝鲜劳工的努力,北洋矿业公司于平壤附近开办的37处露天煤矿以及三处煤矿先后投入,极易开采的露出煤矿出煤率远高于井采矿井,不过仅一年的功夫,产量已超八百万吨的煤矿非但成为公司的支柱,亦成为府中最大的经济支柱,可以说,府中一切事务现在俱仰懒煤矿带来利润及上交的税收。
汉平铁路的筑通,亦便捷了汉城与平壤之间的交通,正因交通的便捷,才使得作为朝鲜统监的唐浩然有了前往平壤视察的可能。
“这朝廷可真会给咱们找事啊”
抱怨声从詹天佑的口中道出,也难怪他会抱怨,作为统监府铁道处处长,随着汉平铁路的即将完工,在这一施工速度的刺激下,加之冬季后试运营的一个月间,260公里的铁路一月获利超过九十万元,这一切只使得朝鲜铁路股票于上海以及伦敦受到空前的追捧。
詹天佑立即雄心勃勃的制定了“朝鲜纵贯铁路计划”于汉平线上,分向南北展线,修建平壤至义州以及汉城至釜山的铁路,从而连接朝鲜南北。在获得统监府的批准后,朝鲜银行立即于朝鲜本地以及上海、天津以及伦敦等地发行了多达3000万两的铁路债券。
这笔庞大的铁路债券,并非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