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草绘的图样,郑士良笑了笑。
“这是因为还没来得急上色”
陆皓东边说边在笔记本上重新绘写起来。
“以我的想法是由金日、银月重叠的图案和蓝底组成。蓝底代表青天,象征着我等中国人光明磊落人格和志气。日月重叠即是“明”字,代表大明,金日银芒,即表述月映日辉之意,日月位于旗帜的正中不偏不倚,是取中国位于四方之中之意。这十二道月映光芒即指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年十二个月”
解释着自己的构想之余。陆皓东的神情略显激动,在他看来,如若自己连好友都无法说服,更何况是其它人。
“献香,你这旗,似乎与洪门的日月旗有所不同啊”
作为会党中人的郑士良,对于日月旗自然并不陌生,不过那日月旗与这日月旗似乎有不少差别。
“自是有所不同,我等所思所想者,是驱逐鞑虏,恢复中华,而非恢复朱明之天下,难不成他日中原重定中国之时,还要找出一个朱明之后裔继承皇位吗”
手指着那笔记本上的“日月徽”,陆皓东看着好友不无认真的说道。
“这徽记是应朝鲜思明之心而生,可于我汉人所承的却是汉人匡正之志,满清奴役两百四十八年,使我中国生灵涂炭、昏暗无光,不正待日月光明普照以逐此黑暗吗这旗与其说是送于忠烈祠的前朝忠魂,倒不如说,是献于我等欲投身之事业”
陆皓东的一番解释,只让郑士良接连点头,同时又连看这小自己数岁的好友,而陆皓东并没有因此停下,而是继续说道。
“这旗帜于中国尽展时即能唤醒国人之民族之心,亦能尽展我国人之欺许,如此焉不合适安臣兄,你说,如若有一天,中国大地上龙旗尽弃,而以日月旗代之之时,那恢复中国何尝不能而且”
声音微微一压,陆皓东又道出了自己的另一层想法。
“献香,当初我来朝鲜是应故友之邀,可你也知道,咱们那位唐大人,瞧着既像满清的忠臣,可又不似忠臣,我便寻思着,若是这日月旗能光明正大的刻于汉城“忠烈祠”,甚至能于青年中时兴起来,到时候”
不待陆皓东把话说完,郑士良却突然笑说道。
“献香,若是那样的话,不定会给唐大人惹出什么麻烦来”
“麻烦”
陆皓东摇摇头,迎着好友的笑容道出了自己的另一层想法。
“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唐大人于朝鲜锐意进取、操练新军,或许他日唐大人自会挥兵国内,以复中国,至于这旗嘛至少能催上一催,如若这旗传至满清朝廷中,安臣,你觉得满清对大人还会如现在一般信任吗到时候,大人将如何自处”
这可是5000字的大章,差不多也算是加更了吧求
第121章弹劾第一更,求月票
北京紫禁城大殿中,此时显得肃穆非常,作为皇帝的光绪的坐在龙椅上。奴才和大臣们都肃立站于殿中,这些大们虽然都是蟒袍补褂、朝靴朝珠,心情到底不同。这阵子朝中事务总是争执不断,似乎就没有什么消停的时候。
所争的无非就是当前第一紧务是修铁路重要,还是买军舰重要,表面上看似臣工们都忠于国事,为国事操劳,可任谁都知道,这实际上却是党争,却是帝党与后党之间的角力,当然更准确的来说,却是中央对地方的打压,对李鸿章的打压。
面对以翁同龢为首的清流以试图将购舰款转用铁路的企图,宦海沉浮几十年的李鸿章自然有他的应对之策,一方面据理力争,为自己争取时间的同时,另一方面却借助英德公司向两国公使施压,以确保购舰款不至被挪用,同时又借此与两国公司进行谈判,借口朝廷反对将价格压下。
今日这朝中的气氛之所以古怪,就是因为李鸿章的一份奏折,其已与英德两国达成协议自英国购进两艘战斗舰及两艘防护巡洋舰,又与德国购进三艘装甲巡洋舰以及多艘雷击舰,一千六百万两的款子更是让其以“为免中途涨价、镑亏”之名,悉数打于两国船商。
换句话来说,那银子被李鸿章花了个干净,甚至就连同旅顺港的改建所需的一百万两,都被北洋筑港公司拿到手那是朝鲜的一家公司。
这一记响亮的耳光只扇得翁同龢等人头晕眼花,尽管他们一面弹劾李鸿章大胆妄为,一面要求毁约撤款,可谁都知道,无论是违约亦或是转售,朝廷都会亏空几百万两,这个责任没人愿意担,这般争持中,军机大臣们无不是理智的保持中立,虽说他们需要清流言官在朝中张目打压地方,可却也是借此令地方大员靠近他们,准确的来说是靠近太后。
争持了近一个钟头,眼瞧着没有结果,坐在龙椅上的光绪开子口,他的声音谈不上响亮,甚至显得有些气血不足,而且又极为缓慢。
“多年以来,李鸿章兢兢业业,操劳外交、军务,可谓是焦心劳思,虽偶有失误,可却也是为国事。朕焉能不知,今次李鸿章虽有妄为之嫌,却也是心存国事”
这一段话相当平和,听上去还是亲切有理的,似乎是有为其开脱之嫌。可众所周知,现在“东顾之忧”日紧,日本眼瞧着一副亡国的势头,在这个时候朝廷自然离不开李鸿章,更离不开他的淮军,这淮军驻防全国为大清国的擎柱,若是动了李鸿章,不定会惹出什么后患来。
“至于言官,为耳目之司,朕屡求直言”
光绪收住话头,不再说话,用几句套话结束了这件事,其实事情远没有结束,大家都明白这件事的结果谁也伤不着伤半分,只是这次李鸿章有了当年建北洋,购舰款被挪用的前车后,反应更快,直接来了个先斩后奏。
见皇上止住了话儿,百官们山呼万岁,再次叩拜,起立,按顺序站列殿前。
礼赞官正要宣布皇上起驾,言官行列中突然闪出一员官吏,此人身材瘦小,尖嘴猴腮的长了一副马脸,他抢上几步,跪在殿中,高高托着一叠本章,高声喊道。
“臣,刑科给事中闫崇年,为朝鲜统监唐浩然意图乱朝鲜局政之祸举,有疏本上奏,请圣上过目。众官为之一惊,光绪不由一愣,又是弹劾朝鲜的折子。顷刻之间,闫崇年的奏章已展示在御案之上了。
大殿里顿时寂静无声,所有的满汉官员都望着闫崇年,耳朵却仔细听着龙椅上的声息。有人惴惴不安,有人暗暗高兴,自然也有人无动于衷。但这一切都只能放在心里,若形于词色便是失礼,将被当殿纠参处分。
看罢奏章,光绪那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沉下来的原因倒不是因为有人弹劾唐浩然,实际上,现在他反倒将唐浩然看淡了,之所以如此,原因却是因为其同李鸿章走的越来越近,而那李鸿章又隐隐成为其的靠山,虽说还未完全投靠李鸿章,可现在若不敲打一番,他又岂还记得皇上的栽培。
“岂有此理”
一声怒斥后,光绪看着臣工们说道。
“朝鲜局势方稳,焉有有任意妄为之举”
闫崇年弹劾的是经济统制,指其激起朝鲜官民反弹,更进一步弹劾其与朝鲜无人监督约束,如此其方才于朝鲜任意妄为,建议派员往朝鲜巡察,以免统监府任意妄为,再激朝鲜变乱。于是光绪又一道圣旨下来:
“着总理大臣、北洋大臣会商此事”
皇上派了这样两员大臣,足见对事非常重视。心知此事牵涉到帝后两党,百官们无不是格外小心,尽量缄口不言。
刚刚从驻英公使馆回到贤良寺的李鸿章下了轿,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