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二爷一落坐,嘴里便嚷了起来。
“还不是和昨日一样,没个劲头,两家都不落价了”
庆二在一这嚷了声,可不是没个劲头是咋的,打从十天前起,两家就定在“5文”上了,自然的这边也就没办法赌了,不过也不是不能赌,现在大家伙赌的是联号和华扬号谁输谁赢,这盘子都开了几百两出去了。
“反正一时半会的也定不胜负来,瞧这生意做的,两家可都亏大发了”
“那可不是,这一块煤往日里可得17文钱哩”
听见了常四爷的话,那四便在一旁说道。
“还17文那,等过了今个,没准20文都买不着一块了”
“那四儿,怎么说的”
松二爷连忙凑过去。
“怎么着,是不是有什么信啊”
“松二爷,瞧您说的,我能有什么信啊”
松二打量了那四一番,然后说着。
“来,坐下喝一碗,有什么信,说出来听听”
被这么一奉诚,那四喝了口茶便说开了。
“还能是什么信今个我去漕运码头那逛着的时候,你不知道,那地方船上装满了煤,都是京西的,说是朝天津发的”
“啥朝天津卫发煤”
常四爷一听顿时愣信了,连忙问道。
“这是什么事啊,朝天津卫发啥煤”
“这京城里头煤价低成这样,卖煤的有几个不亏的,眼皮活见的都往天津发煤了,天津那地方,虽说远了点,可比起京城来,再怎么着也不至于亏本吧我数了下,至少几十条船,那可就是几十万斤煤,那京西才出多少煤再这么下去,咱这四九城里的百姓,可就得啃生米了,没煤了”
那四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顿时愣住了,别的茶客依旧进行他们自己的事。可茶馆掌柜的却急忙跑过来。
“那四,你说的是真话”
“那可不是,我说,老方,平时喝你两口茶的,也算是个香火情,别说我没提醒你啊,赶紧的,去买煤吧,我瞧着漕运码头那执着,差不多要把煤全运到天津去,天津那地方,可不单老百姓烧煤,洋人的轮船那也得烧煤那轮船若是一动,可就是万把斤煤没有了”
管他是真是假,那四这么一说,听着觉得有些道理的方掌柜更是喊来了伙计,取出几两银子来。
“快,快去,去胜成号,下定金买煤,两千块煤球,让他直接送过来”
不过片刻功夫,伙计却拿着银子走了回来,把银子往柜上一搁。
“掌柜的,胜成号的许掌柜说,号里没那么多煤球,咱要是要的话,只能卖两百块”
伙计的声音不大,可却在茶馆里传遍了,
“胜成号没有,不会去德理号嘛,快去,有多少买多少”
一听当真是没煤了,刘掌柜顿时急了,若是茶馆里没煤,拿什么烧茶、做点心。
原本看似不为所动的茶客顿时慌了起来,纷纷起身走人,显然是去买煤去了,这煤若是都卖到天津,往后他们吃饭用啥烧。
“松二爷,你瞧,这当不得假吧”
那四喝了口茶,瞧了眼松二爷。
“这煤号说是没煤了,可谁知道是不是把煤卖到天津去了,咱们烧煤,天津人就不烧煤了,我可是听同文馆里的人说过,那个什么火轮船,就是烧煤的,海河停的那么多洋船,可不都是烧煤的”
那四像是生怕火着的不旺似的,继续在一旁添油加醋起来,似乎那煤行之所以不卖煤,就是因为他们把煤都卖到天津去了,然后又不无得意的说道。
“这不,一大清早,我就直接从号上买了一千块煤,趁着便宜可得多买点,省得以后有价无市的时候,想吃口热饭都难捧着银子都买不着煤”
那四的话,只说得松二爷、常四爷的脸色急变,那还有一丝先松的松快劲。
“那,那四告辞、告辞。”
“松二爷,常四爷,慢走,慢走”
待众人离开后,那四也跟着离开了,看似一副神色匆匆的他,一出门,便有一位刚从茶馆里走出来的客人往他手里塞了一两银子,然后小声说道。
“顺喜茶馆,四爷,我在那等着您”
待那人走后,那四的脸上便挤出了笑来。
“一帮二傻子”
那四嘴里骂着,可脸上却带着笑,不过就是几句话的功夫,这一两银子便到手了,好了,这家活办好了,该换另一家了,这时间紧,可不能让旁人抢了先,那可都是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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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局终求推荐、求收藏
“洋鬼子一瞧,好嘛,没煤了,船动不了啦,你猜怎么样这大清国有煤,不成,得让他们给送点煤过来,那可不是一星两点的,这不漕粮码头那,一船船的京西块煤正朝天津那边发着那。”
“洋人的大兵轮就停那,那船一动可就得几万斤煤”
“再不买,再不买就等着啃生米吃吧”
“京西煤都运到天津去了”
谣言,一个个谣言口耳相传的在京城里传播着,每一个听说的总是夸大其词,添油加醋,似乎不这般便不能证明他不知道这个消息似的,即便是通过口耳相传的方式,不过只是一天的功夫,整个京城,甚至就连宫里的太监都知道了一个大事京城没煤了。
一种前所未来的恐慌迅速在京城漫延开来,这恐慌甚至比洋鬼子要进北京还要吓人,洋鬼子进了京,可以逃、可以跑,再不济,无非就是换个主子,可这没有煤那成,柴米油盐,这柴可是每日开门的第一件大事。
在谣言散播的同时,京城大小煤行外全都挤满了买煤的百姓,管他是府上的奴才亦或是平头百姓也罢,这会一个个都揣着银子来了,手里拿着碎银子往行里挤着。
“刘掌柜的,来一千块煤球”
“给我也来两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