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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浩然摇摇头拒绝道。

“非我不信任田边君,而是不信任他国翻译人员,若其译成如英语、德语者,若不解其意,恐会误解唐某之本意,所以对他国授权一事,我尚无此意”

听他这么一说,田边顿时急了,田边家的出版社规模一般,数年间因为新著刊出,不过只是勉强经营,现在泰西策于日本的风行,却让田边看到了其中的机会,日本与清国不同,任何有助了解西洋的书籍于日本都会倍受推崇,更何况,这本书于日本确定受到追捧,甚至父亲的信中曾言,若是刊版,第一版便将印20万册。

“唐先生,中日两国同文同种,焉能不解先生书中之意”,

“这”

故做沉思状的唐浩然沉吟不语,全是一副犹豫状,直待到田边急不耐时,方才缓声说道。

“若授于贵社发行日本版,到无不可,但是”

“请阁下放心,我们一定会用最好的机器和最好的纸张印制此书”

都到这会了还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这小鬼子,非得把话挑明白吗见其还在那揣着明白装糊涂,急欲想靠这本书挣点银子的唐浩然,干脆直截了装模作样苦叹道。

“长安居大不易”

熟读中国典籍的田边,顿时明白了唐浩然的意思,不是其它的问题,而是银子的问题这人也太市侩了

“唐先生,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您最丰厚的润笔”

心里抱怨着,田边这会算是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人压根就不是中国的读书人,和他谈什么扬其之学之类的根本就是对牛弹琴,这人和西洋人一样,要的是版权。

“一万日元”

犹豫着田边吐出一个数来,原本他想说五千日元,可临到嘴边还是加了一倍。

“田边君,你可知前阵子,英商提出要以一万英镑买下〈泰西策〉于英国的发行权,且版税另记,田边君,您觉得你所提出的价格合适吗”

先生似真似假的道出这句话时,郑永林的脸色全是一副惊色,虽说他家于长崎也算是小有资产,可却很难一次拿出一万英镑的现金,而唐先生的一本书便能卖此高价,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这”

一万英镑,那可就是近七万日元,七万日元买一本书的版权,这怎么可能,即便是福泽谕吉的书,也不过只是万元罢了。

“嗯,不过中日两国,一衣带水,千年友好,岂能与英人相提并论,三万日元,发行后我收取15版权费”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唐浩然在说出自己的要求后,便端起了茶杯,心底却是一阵得意,在历史上福泽谕吉的一本西洋事情在二十年前,便可以数日元的高价卖出二十五万册,若是泰西策能卖上几十万册,没准能给自己挣一座小钢铁厂过来,贵州的青溪铁厂设备不过只值一万多英镑,没准到时候,自己可以在天津或者什么地方拿日本人的银子建个钢铁厂什么的。

此时田边的心底却是翻出阵阵巨浪,三万日元,15版权费,如此苛刻的条件,是接受还是拒绝,望着端着茶杯的唐浩然,他心知,眼前这人是不可能再做出让步了,想到的却是家中日益萧条的生意,。既便是答应他,利润依然是极为可观的

“唐先生,两万五千日元,除去日本境内的出版权之外,另外我希望待阁下的泰西纵横术完全后,亦由田边会社于日本独家发行”

“哎”

待田边离开后,望着田边的背影,唐浩然不禁长叹口气。

“子然先生”

这几日一直恭随在唐浩然身边的郑永林,望着神显无奈的他轻声问道。

“学生有一事不明”

已经留学清国一年的郑永林比唐浩然更了解中国的士大夫,更了解他们如何沉迷旧梦,身处危局而不自知,成日的说道着“天朝的体面”,全不顾诸洋临国现实。先生此时的叹息,恐怕也是因为日本对这本书的重视,而反观清国

“嗯”

“既然先生明知道,清国士大夫沉迷旧梦之中,无意睁眼看世界,更无锐意进取之心,为何仍愿居于清国”

郑永林的这个问题,于是是在问唐浩然,倒不如说是在替自己发问,郑家旅日数百年,虽家训使然自幼便学习国籍典章,虽与日人通婚,亦仍心怀故国,不过那个故国却是明国,而非清国,虽是如此,但于中国却又极为亲近。

而自叔父使华后,叔父性情却是大变,对清国上下可谓是失望至极,反倒对日本的锐意进取充满期待,初时他尚不能解,但在来到清国之后,不过一年的时间,便明白了叔父的失望缘自于何处,那种失望是对将要亡国绝望。清国上下身陷将入亡国之境,而不自知,怎能不让人绝望。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如唐浩然者,明明看到清国没有希望,明明倍受冷遇,可为何仍然愿意留于清国遗贤于野。

因为我是中国人

答案再明显不过,但是看着郑永林,目光却变得有些复杂,接着他又听到其说。

“先生,既然对清国如此失望,且先生之才于清国亦无从施展,以学生看来,先生不若前往日本,日本与我中国同文同种,若先生能往日本,以先生之名,必可得重用,他日日本雄起之时,若中国遭西洋威胁,日亦可以之为助”

不待郑永林把话说完,唐浩然便转身面向他正色说道。

“永林,你是中国人我,也是中国人”

第9章生意

“叮、叮”

院子响起些许金属撞击声,坐在板凳上的谭嗣同好的瞧着穿着一身短打的唐浩然,他的双手提着那个铁疙瘩,不时的在煤泥上踩着,踩了一会之后,他便将铁疙瘩往锯末上的沾了下,然后便提到一旁。

在谭嗣同的注视中,那个铁疙瘩里挤出一块圆煤。

这一瞬间不单常年随着少爷走南闯北的胡理臣、罗升两人都惊呆了,就连见多识广的谭嗣同也忍不住站起身来,他的眼睛盯着那挤出的圆柱状的煤块,瞧着上面的“窟窿眼”,满面尽是不解,这是干什么

实际上,从一开始,谭嗣同便琢磨不透唐浩然要干什么,那个重达十余斤的铁疙瘩,是铁匠铺用了十来天的时间,花了十几块大洋都未制成,到最后还是唐浩然出了主意,用从天津买来的洋人汽船上折下的旧管子,截断制成机圈,这才算了事,唐子然看过后,似乎很满意,直接定了20个,差点没把那铁匠愁死。

接着又吩咐罗升,去煤行买了200斤粉煤,然后在煤里掺进去了足足五六十斤土,一般的煤行至多也就掺20斤,再掺就不出火了,他可好竟然掺了五六十斤,然后便直接在院子里和起煤来,足足和了半个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