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法说服这个年青,或许这个牵强的理由能说服自己,但却无法说唐浩然,否则,他又岂会等到今天。
“我之后,谁会”
原本想问谁会接管禁烟局来着,可许未问完,唐浩然便长叹口气。
“还问这个干什么,反正以后,这里也就是另一个善后局,得了,仲子先生,”
抬起头,唐浩然看着桑治平问道。
“香帅准备给我换个什么差事”
唐浩然反问一声,倒不是他看重接下来的差事,更准确的来说,这声反问倒是有些嘲讽的味道,其实,许多事情现在他反而已经想通了。
唐浩然话里似嘲似讽的意思,桑治平又岂听不出来,作为张之洞的幕友,他便为张之洞解释起来。
“子然,其实,有些事情,你也该知道,朝廷之所以支持香涛办洋务,表面上是洋务为当今第一要务,可实际上,根子里却又牵涉到帝党、后党之争,其实也就是清流与湘淮之争,现在天下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湖北,看着香帅,所以,香帅不得不万事谨慎,便是这禁烟局,前后就有多少人上折子参香帅你知道吗”
在桑治平解释时,唐浩然只是苦笑着,难道这就是理由吗就像晚清驰禁,短短几十年功夫竟然把弄成了“财政支柱”,难道与“进口”竞争便是理由吗
在唐浩然的心底有多少个问题,想要问,但最终还是止住了,现在这些事情已经不再是自己所能关心的了,如果说后悔,更多的恐怕就是后悔自己太过天真。
“香帅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焉能不知”
模棱两可的答案听在桑治平的耳中,让他心底长叹一声,有些理由,他能说服自己,但却无法说服唐浩然,两人的立场不同。
“在我来的时候香帅让我告诉你一句话,在中国想要办大事,首先必须要做大官,否则在中国,是办不成事的”
凝视着唐浩然,桑治平长叹道。
“子然,你如果想要办事,就首先当官,首先知道这官场是什么,然后才能办成事,若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要办事,先当官桑治平的一句话,让唐浩然点点头,或许,这就是中国的悲哀吧,要么当大官办大事,要么投身大官为其办事,此时如此,百年后的中国未尝不是如此
官商勾结
自己当真是天真的可以,竟然连这最简单的四个字都没看清,竟然还寻思着想要办大事商人经商尚需官商勾结,更何况是
“这件事就当”
话声稍顿,原本想说“买个教训”的桑治平,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尽管他欣赏唐浩然,但并不是意味着会为其牺牲东主的利益,
“子然,今天总理衙门来了份电报”
总理衙门
眉头微微一跳,唐浩然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桑治平。
“一本“泰西策”世人皆知你唐子然了解西洋甚深,估计是李合肥不愿你助香帅于湖北兴办洋务,便通过总理衙门以你通西洋为由,调你往总理衙门,子然,香帅亦不愿意放你,但总理衙门所代表的毕竟是朝廷”
不愿意放,或许对于张之洞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吧
“若非香帅为浩然扬名,世人又焉知浩然之名无论今后浩然身在何方,定不敢忘香帅知遇之恩,”
但愿如此吧想着,桑治平从袖袋中取出一张银票。
“子然,香帅知你现在身无长处,虽去年方才入幕,可若是算起年来,也算入幕两年,这是香帅送你的幕仪,也算是宾主一场的些许心意”
银票
瞧着桌上的那张面值不菲的银票,唐浩然想拒绝,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了这张银票,毕竟,将来无论是到北京,还是到其它任何地方,都离不开银子。
“哟五万两”
拿起桌上的银票,谭嗣同便戏说道。
“纵观这国内,入幕不到四月,便得五万两幕仪的,怕你唐子然还是第一人吧这若是按天算起了,这一天可就得,嗯,至少得有五百两”
谭嗣同的戏谑,让唐浩然无奈的苦笑道。
“是啊,第一份,不过,这怕也是最后一份了”
“嗯”
谭嗣同诧异的看着唐浩然。
“你往后不准备再入他人之幕了”
“入幕”
冷冷一笑,唐浩然指了指这禁烟局的后堂说道。
“难道再出一次这缺德的主意,再为他人做嫁衣我做不出,也不会再做了”
是的,绝不再为他人做嫁衣了,也绝不在甘心当一个无足轻重的幕僚。
“子然,那你准备干什么”
瞧着那张银票,谭嗣同戏说道。
“这五万两,估计够值下千五百亩良田了,若是你动了归隐的念头,良田美宅加上家中美妾,倒也逍遥自在”
“逍遥”
冷冷一笑,唐浩然朝着窗外看了一眼,这世道容得了自己逍遥自在吗难道自己就因为这么一点挫折,就选择放弃吗
四年,四年后那场决定东亚未来百年的战争就会爆发,难道自己就眼睁睁的瞧着甲午战败,瞧着赔日本两亿两白银,在家里搂着娇妻美妾逍遥一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