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国的枢密顾问歌德曾痛苦地说:“没有一个城市,甚至没有一块地方使我们坚定地指出:这就是德国。如果我们在维也纳这样问,答案是:这里是奥地利。如果我们在柏林提出这个问题,答案是:这里是普鲁士。”而他的好友,闻名欧洲的德意志诗人席勒早在几十年前便发出沉痛的呼喊:“德意志它在哪里我找不到那块地方””
一问一解间,张之洞顿时便感觉到眼前这年青人的不简单来,笑看着唐浩然说道。
“子然,来,你来说说这德国在那”
德国在那,张之洞自然知道,至少在洋人绘的地图上,他曾看到过德国。
“大,直到二十年前,德意志、德国,仍然只是一个名词,在1871年之前,它甚至没有一个统一的国家,现在作为欧陆第一强国的德国,不过只是欧洲大陆上一个姗姗来迟者。为何两位西洋文化巨人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寻找德意志”,这个历史课题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沧桑往事”
借着反问的当口,唐浩然一边喝茶,一边整理着思绪,然后慢慢的将曾看过的内容简要道出。
“日耳曼,这个经常与“德意志”联系在一些的名词,要比“德意志”出现得久远的多。它的意思是指“令人生畏的好战之士”,而这一点在德意志的躯体中埋藏得很深很久”
时近午夜的舱室中,舱顶上的电灯散发着柔和的灯光,此时这宽敞的舱室内,只能听到唐浩然一个人的声音,不断整理着脑海中记忆的唐浩然,慢慢的将自己看过的记录片与书籍整合在一起,将德国的历史一一道于三人。
随着唐浩然的讲述中,不单张之洞、赵凤昌被吸引了,连同辜鸿铭同样被吸引了,即便是作为学者,于德国莱比锡大学研究文学、哲学,先后取得十三个博士学位的他,同样也没像唐浩然这般了解德国。从德意志的起源,从凯撒时代到查理大帝,再在皇权与教权、中央与封建主之间的斗争导致的德意志的分裂,在辜鸿铭看来,既然是莱比锡大学的历史系教授也未见得能像他从各个方面去讲着德国的历史。
“在德意志全体都处在被征服的沮丧时,是歌德和贝多芬这些文化艺术大师用自己的作品,挽回了德意志的尊严。在他们以前,德意志的文化不被人重视,自他们之后,德意志的地位难以毁灭,因为世界文明殿堂里有他们光辉的贡献。而德意志民族的凝聚力,就在他们所创造的文化血脉里。思想和文化的统一是一个民族国家形成的最根本基础,而一点,德意志的文化巨人们做得实在是太出色了。”
喝口茶润润喉,在唐浩然的感慨中,张之洞深以为然的赞同道。
“确实,想我中国数千年之一统,靠的就是圣门的学问,如圣人云:圣人所能,以天下和合,共为一家,能以中国,共为一人者。我中国历任明君贤臣无不以一统天下为已之责,无时敢忘,由此才有了我中国数千年之一统”
“大人说的极是”
赵凤昌连忙在一旁恭维道,而张之洞却把视线投向唐浩然,虽说时已近凌晨一点,但聊性正浓他自然不愿休息。
“子然,过去,他人只告诉我,普鲁士打败了法国,所以成为了强国,这普鲁士到底是如何个强法,怎么个强法,今日你好好给我讲解讲解”
“大人”
话声稍顿,唐浩然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张之洞说道。
“其实,普鲁士早在百年前就击败了法国”
新书上传中,求收藏,求推荐还请大家继续支持无语拜谢
第6章入幕为宾方立足求收藏、求推荐
“普鲁士早在百年就已经击败了法国”
唐浩然的话声虽说不大,可不单张之洞、赵凤昌两人听了目瞪口呆,做声不得,连同辜鸿铭同样也是瞠目结舌,满是疑惑的看着唐浩然,即便是他在德国研修时,最自大的德意志人也不见得敢说出这句话来。
“这,这是为何”
张之洞不解的看着唐浩然,辜鸿铭同样满是疑惑的望着他,想听他的解释。
“1806年,矮个子的法国皇帝带着大批军官来到柏林郊外,用马鞭指着一座墓碑对部下说:“要是他还活着,我们就不可能站在这里了。”说话的人是拿破仑,而墓碑的主人是腓特烈大帝。这两个人都对德国的发展起了深远的影响。腓特烈其实一生都没称帝,他只是普鲁士的国王,皇帝的称号是人民赋予他的。他做了什么,以至于目空一切的拿破仑会如此评价他”
又一次,唐浩然把视线投向那一个不时提问的,也是唯一不知姓名的人,显然,他对德国非常了解,这个人是谁呢为什么能与张之洞平坐不过现在他并没有心思放在这个人身上,已经将德国的崛起之中说了几个小时的他,依如先前一样,继续讲述着腓特烈大帝与德国崛起的因果关系。
从其对普鲁士军队的变革,到教育的变革,在唐浩然直白的讲解中,张之洞则不时的点头,更未打断他的讲述,至多只是偶有不解时才会发问,然后等着他的解释,有时辜鸿铭也会在一旁加以补充。
“威廉还把这种教育方式推广到全国的学校,学校向军队学习,强调纪律和勤奋,于是无意之中,他成了德意志第一个实行义务教育的君主。而随着他的“教育”,他给整个普鲁士打上了烙印:遵守纪律、服从命令、尽职尽责、讲究精准、勤奋俭朴。军营式的纪律与等级制度支配整个社会生活,“普鲁士精神”成形了”
普鲁士精神
五字传入耳中的时候,辜鸿铭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唐浩然会说德国在百年前便击败了法国,击败法国并不是一朝一夕的,而是几代人的努力,正是那几代人的努力铸就了现在的德国,当辜鸿铭浮想联翩时,唐浩然却继续着他的讲解。
“费希特这位走出书斋的哲学家,他的答案是全民教育。他呼吁用强迫人民服兵役的办法,来强制推行全体国民教育。他指出:只要贯彻好全民教育战略,“所有经济领域,不要很长时间,也不要很多困难,便可达到空前的繁荣昌盛,如果需要核算的话,国家获取的利益将超过它最初投资的千倍。”而普鲁士懦弱的统治者这次得出了与学者们同样的答案。威廉三世说:“这个国家必须以精神力量来弥补躯体的损失。正是由于穷国,所以要办教育。我从未听过一个国家办教育办穷了,办亡国了。”
“好一个威廉三世,好一句从未听过一个国家办教育办穷了,办亡国了。”
作为一个文人,至少在这一点上,张之洞更是发自心底里赞同重教的观点,这也是儒家学问的观点,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发出这声感叹,而在他的感叹中,唐浩然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大人,这是一个精于理性思考的民族所做出的最精彩,也最有价值的逻辑推理。对后起国家来说,要取得政治、文化、军事上的强国地位,首先必须在教育上占得先机。对此时的德意志来说,高质量的国民教育确实是救亡图存、实现统一和强大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