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庄丁力量,在整个大通县都是不容小觑的。要知道,整个大通县有三个世家,除了宋家庄的宋昊然是内劲七层之外,其余的两个世家第一高手,都只有六层巅峰。虽然六层巅峰与内劲七层只相差一丁点,但就是这一丁点,却是难以逾越的屏障。很多人,一辈子都冲不破这层屏障。这也使得宋家庄虽在大通山下,但在整个大通县,却是实力最强悍的。
吕忠是三层内劲高手,在宋家庄的庄丁中是中上等水平,每个月有三两银钱的月例。如果没有吕诚,能让他的日子过的很滋润。而如果吕诚能达到一层内劲,就可以成为宋家庄的庄丁,无需再当杂役。当杂役是没有月例银钱的,年终的时候,主人家给块肉或者给几尺布,就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离开庄院之后,吕忠父子俩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家。在吕诚没出生之前,吕忠跟其他庄丁一样,是住在庄院内的。成亲安家的庄丁,或许宋氏外族子弟,才会在宋家庄外面建房安家。
上百年的传承,在宋家庄之外,已经有上百栋这样的独立房屋了。随之而来的,还有酒肆、杂货铺、铁匠铺、包子铺、皮货铺之类的店铺。如果从天空鸟瞰的话,宋家庄跟一个镇子不遑多让。当然,这些店铺,大多都是宋家庄控制的,外来的人想在这里经商,除非请宋家庄入股,否则基本不可能。
他们的家是一栋很小的院落,一道木制的小门,只比人肩稍宽一些。门也没有上锁,一推就开,进去后,随手拿手旁边的一个石锁顶住,就算是落锁了。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院子,摆着另外一只石锁,还有吕忠练功的两个粗大的木桩。虽然也有院墙,但只有不到一丈高,而且还是土夯的,跟宋家庄的院墙不可同日而语。里面有两个房间,顶上铺着稻草。家不大,但毕竟是自己的,住着亲人,就会感觉很温馨。
这样的房子在宋家庄随处可见,毕竟谁也不可能都像宋家庄那样,用青石砖瓦建房。在外面单独居住的人,都是从宋家庄内庄衍生出来的,他们的工作还是依附于宋家庄,只不过在外面过着独立的生活罢了。
“诚儿,你今年十五岁了,如果再不能进入内劲一层,恐怕这辈子都很难再成为一名武者了。”吕忠坐在用木头订的饭桌前,语重心长的说。从五岁开始,他就想让吕诚修炼内劲,可是一直到十五岁,一直都没有成功突破第一层。
他心里无数次想过,吕诚会不会是天生就不适合练武要说智慧,吕诚五岁进入宋家庄的公办私塾,十岁之后在宋家庄当杂役,他在私塾的功课倒还可以,成绩名列前茅。要不是他自己能力有限,早就送吕诚去县城上县学了。
“爹”吕诚暗暗叫苦,无助的望着吕忠。
“诚儿,我这是为你好。你要是再不下苦力,以后就真的只能一辈子干杂役了。”吕忠硬下心肠,严厉的说。
并不是他对修炼内劲不感兴趣,而是他只要一修炼,就无法入定,很快就会“误入歧途”。
第二章误入歧途
“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必须专心致志的修炼内劲。”吕忠硬起心肠,严厉的说。从小他对吕诚就很溺爱,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从五岁开始,吕忠就要求吕诚修炼内劲。但当时吕诚小孩心性,他又怕累着吕诚,所以给吕诚选的是垂腿坐式。修炼内劲入门有两种坐式,一种是盘腿坐式,盘腿坐式又分双盘、单盘、自由盘。
双盘为左脚放在右大腿上,右脚放在左大腿上,双手相合置于小腹前。这个坐法只是为了稳固不摇动,没有相当功夫不易做到。单盘为左腿在上右腿在下,手势如前。自由盘是一般人习惯坐法,他觉得也不适应吕诚,就给他选了垂腿坐式。
所谓垂腿坐式,就是坐在高低适宜的椅子上,以坐下来大腿保持水平为度。小腿垂直,两脚平行着地,两膝间可放下两拳为宜。但就算是这样,几个月下来,吕诚也是毫无进展。后来他又换了自由盘、单盘和双盘,但吕诚总是无法进展。
以至于几年之后,很多人都认为吕诚是块练武的废物。但吕忠还是不死心,他认为是自己太过放纵,反而害了吕诚。
“练功的注意事项我已经跟你说过多次了,今天再强调一次。”吕忠让吕忠盘坐到床上,采用双盘坐式。
“爹,你别说了,不就是口、眼、耳、气么。”吕诚马上说道,有的时候父亲的叨唠,简直就是一种刑罚。
“先吞津再内视,留意呼吸,不能用口。”吕忠还是叮嘱着说。
修炼内劲入定的时候,对五官是有要求的。比如说口腔,要自然闭合,舌尖上卷轻抵上颚。唾液分泌得多了,将舌放下,慢慢咽下,此谓“吞津”。其实是眼睛,要闭目内视,练到那一步就内视那一部位。若练功时心猿意马,思如潮涌,就睁开眼睛,注视虚空或鼻尖少时,打断思路,闭目再坐。此谓“慧剑斩乱丝”。
再次是耳朵,要用耳朵留意自己的呼吸,保持从容自然,没有粗糙的声音。最后是呼吸,呼吸是内劲运行法的关键问题,越到后面越重要。一定要注意自然呼吸,不可有意深呼吸或快、慢呼吸。一特别要注意呼气,吸气时任其自然,自无流弊。最重要的是,不可用口呼吸。
这些事项,他在十年前就一直叮嘱吕诚。看到吕诚按照自己的要求,双目微闭,自然呼吸,他就悄悄退出了房间。练功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虽然他无法跟宋家庄的一样,给门人提供密室,可是他也会给吕诚尽力创造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在吕诚修炼的时候,他就坐在门口,一直要等吕诚收功。
其实吕忠并不知道,他刚一走,吕诚蓦然就睁开了眼睛。他并不是因跟吕忠扰乱,而是已经成了习惯。他微微抬头,在屋角的缺口中,斜着把视线伸了出去。天华国的晚上,星光灿烂,但吕诚看的却不是星星,也不是月亮,而是夜空
其实从五岁开始,吕诚就喜欢一个人望着天空。刚开始的时候,他夜空中的星星很感兴趣,特别是那些一闪一闪的星星,总觉得是对方跟他在打招呼。但有一次,他在无聊的时候,刻意忘却星星和月亮,专注的住星与星间,最黑的地方注视,这让他找到了自己的兴趣。
星与星之间是无边的黑暗,一般人抬头望向天空,看到的都是发光的星星和月亮。但如果把这些发光体都屏蔽,就会出现一个新的世界。望着夜空中的黑暗,越望越深,越深,望到深远,恒远,感到永恒。
吕诚并不知道,每天这样的注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变化。但他越是这样的注视,兴趣就越浓。兴趣永远是最好的老师,哪怕就是父亲让他修炼内劲时,他也会很快把注意力转到夜视上来。为此,还特意在屋顶弄了一个小缺口,让他坐在床上就能注视夜空。
在六岁的时候,吕诚就觉得自己的眉心处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可是他并不知道这股力量有什么作用,也不知道会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他只做着喜欢做的事,一直到现在,这股力量已经大了少,可他还没有挖掘出有什么特别的作用。
一个时辰之后,原本已经停了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大。今晚的云层很厚,不时就能看到天空出现一道道闪电,随后就是一阵阵的惊雷。这对吕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