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苦厄听罢,却只是微微颔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林映月则是接着说道:“家中扬州的基业现在已经全被卖了出去,这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与外公相见”
林映月的口气有些悲凉,苦厄本想提醒她一下,喊错了自己的身份,只是话到嘴边,他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来。有些事,只要你计较了,便还是没有放下。这便只是合手在心中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外公,我我找了个郎君他叫石远,爷爷已经将我许给他了。今天本想带他来见见你,但他那个人懒的很,又污浊不堪,只怕会玷污了这佛门净地所以,我这才没有带他来”
说起石远,林映月的口气明显变的有些娇羞,只是那苦厄大师,却还是没有说话,依旧在静静的听着林映月说着。
而林映月,这便也开口说起石远的事情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林映月跪在蒲团上,直到她腿有些麻了,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外公,我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随即,又摸了摸眼角不知何时流出的泪水,有些艰难的站起身来
望着林映月三人远去的身影,直到彻底的消失,苦厄这才回过神来。院中的悟难看着自己师父这般样子,这便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师父,她是何人”
“她曾经是我的外孙女。”苦厄就像是一位普通的老人一般,做着十分普通的回答。
那悟难听过,不由便皱了皱眉头。虽然他梯度出家的时间并不长,但却知道,自己师父的这回答,并不正确。因为出家人,是不应该用俗世的称呼的。
苦厄似乎是知道自己这位新弟子在想什么,这便诵道: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悟难听的却是稀里糊涂,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师父怎么突然就诵起了这金刚经。而苦厄在诵完之后,这便又接着问道:“悟难,你觉着为师所读的是不是佛法呢”
悟难更是满头雾水,这段金刚经中的话,他几乎每天都会诵读,虽然不明白意思,但却已经牢牢记住。这即是佛经中的话,又怎会不是佛法呢心下这样想着,他这便点了点头。
但苦厄却是微微一笑,又再次问道:“那悟难你觉着,从前的我,是不是我呢”
“这个”悟难想了半天,却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而苦厄却是不再多说,从袖中拿出林映月刚刚贡的香火钱,然后递到了悟难的手中,开口说道:“你去后院叫上你的那些师兄,去集市上将这些银子买成粮食我们明天去给城外的那些难民施粥。”
悟难接过那两张银票,点了点头,随即一看那银票上的数额,却不由愣在了原地:“师父这些要全部买成粮食吗”
但苦厄却只是点了点头,这便转身而去。悟难这便也没有想的太多,拿着银票,便向着后院走去。虽然刚来不久,但对他来说,这里就是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