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亲戚都没得做,我不想这样。”
其实在谢东篱心里。没有人比盈袖对他的恩情更大,可她从来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别说挟恩以报。就连骄纵放肆都没有过。
也是,家里的小儿媳妇不容易做啊。特别是没有公公婆婆,只有两个强势的嫂子,她不退避三舍又能如何呢
盈袖仔细看着谢东篱的神情,见他没有丝毫的勉强无奈,才点头道:“你知道这些就好,我也是不想连亲戚都没得做。而且你大嫂,心确实很大,我不知道她在绸缪什么,但是我娘说,你大嫂做姑娘的时候就是胸有丘壑之人。你要小心一些。”
谢东篱点点头,“行了,咱们去吃晚饭吧。”
吃完晚饭,两人去浴房洗漱之后,就回卧房睡了。
昨夜荒唐了一夜,今天又闹了一天,盈袖实在是累了,再上了床,就再也不肯让他近身了。
谢东篱抿嘴笑了笑,将她拉到怀里抱着,在她耳边轻声道:“睡吧,我们今天不做别的。”
这一夜盈袖睡得很好,第二天几乎跟谢东篱同时醒来。
“我还要去丞相阁把颁布分家令的事收个尾,你在家里准备一下,不用收拾包袱,我们不搬出去。”谢东篱笑着给盈袖交底。
盈袖正在给谢东篱盛香糯米粥,一听这话就怔住了,两只手顿在粥盆上,道:“不是要分家吗”
他们是小儿子、小儿媳妇,按理不能住在祖宅,是会分出去的。
谢东篱笑着从她手里接过粥碗和调羹,“是要分家,可这是我们的家,你才是我们谢家嫡长房的宗妇,我们搬到哪里去”
盈袖倒抽一口凉气。
听谢东篱的意思,是不想认大哥二哥了,而是要让他们恢复本姓。
“你真的打算这样做”
“嗯,不得不做。”谢东篱吃完早饭,就往二门上去了。
不过在半路的时候,一个婆子挡住了他的去路,躬身道:“五爷,大夫人请您去说话。”
“我有公事,有话等我回来再说。”谢东篱淡淡地道,扬长而去。
那婆子不敢再拦,眼睁睁看见他出了二门,急忙飞跑回去报信。
“就这样走了”陆瑞兰扶着桌子站起来,“你没跟他说我找他说话”
“当然说了,可是五爷说有公事,有事晚上等他回来之后再说。”那婆子战战兢兢地回道,生怕陆瑞兰会惩罚她。
陆瑞兰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让二夫人来我这里一趟。”
宁舒眉匆匆忙忙赶了过来,额头上汗都冒出来了,“大嫂,怎么了”
“你看,昨天五弟妹到底是吹了枕边风了。今天早上我让人请五弟过来说话,五弟居然来都不来,就扬长而去,虽然是公事重要,但是你我都知道,只要不是大朝会,去丞相阁早一点、晚一点没有关系。这明明就是昨夜五弟妹撒了个娇,五弟对我们不自在了。”陆瑞兰的脸色很不好看。
“大嫂要我说,他们是夫妻,五弟偏着五弟妹,好像也不算大事”宁舒眉小心翼翼地劝着陆瑞兰,“而且五弟妹是公主,这样的家世、人品、样貌,五弟不动心是不可能的。我们能做什么呢就算是孩子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都见效的,不如等一等”
“不能再等了。他已经跟我们离心了。”陆瑞兰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对这个无法掌控的局面非常不安。
宁舒眉也没再说什么了,在陆瑞兰房里待了一会儿,就告辞而去。
盈袖这边也不收拾东西了,命丫鬟婆子把东西又放了回去。
采芸悄悄地问盈袖:“五夫人。这是不走了”
“嗯,不走了。五爷有主意呢。”盈袖笑眯眯地道。
陆瑞兰一直等到晚上掌灯时分,才等到谢东篱回来。
她命人在二门上等着,谢东篱一回来,就让他来她这里说话。
谢东篱便跟着过来了。
“大嫂,您找我有什么事”谢东篱拱了拱手,对陆瑞兰打了个招呼。
陆瑞兰神情复杂地看着他。道:“五弟。当初我嫁进来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公公过世的时候。你才三岁,一转眼你就娶妻成家了。”
这是要打感情牌了。
谢东篱不动声色地道:“大表嫂,大表哥跟着我爹我娘来东元国的时候,也是两三岁的幼儿。跟我差不多大。”
这是在提醒陆瑞兰,他们姓刘。不姓谢。如果说养育之恩重如山,谢东篱的爹娘对谢东义和谢东鸣两个人的养育之恩,已经能足够抵消了陆瑞兰对他的养育之恩。
陆瑞兰一听“大表嫂”这个称呼,就如同被人重重一拳打在鼻子上。痛得发酸,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哽咽着道:“五弟。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亲戚之间的亲情能这么算吗这不是你去集市买东西,你给我一两银子。我就给你一尺锦缎。你这样说,让大嫂很伤心,你知不知道”
谢东篱脸上也有些不忍,他沉默半晌,才道:“我也不想这样算,只是大表嫂做了初一,我不做十五都不行了。”
“你还是在埋怨我对五弟妹不好”陆瑞兰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你不能只顾着她,顾着你的小家,不管我们这个大家。”
谢东篱突然有些疲惫。
他在面对南郑大巫的时候没有疲惫过,面对北齐大军的时候也没有疲惫过,甚至在面对祖神的时候,也没有疲惫过。
但是面对陆瑞兰这样的做法,却觉得疲惫不堪。
“大表嫂,我昨天已经跟大表哥说过,你们不能把袖袖跟你们对立起来。如果你认为我在袖袖和你们中只能选择一方,那你们从来没有把袖袖当一家人,也没有把我当一家人。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谈亲情了,已经被大表嫂你拿来做要挟我的武器的东西,没有也罢。”谢东篱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神情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大表嫂,这是我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们刘家的爵位名声都已经恢复了,不应该再隐姓埋名了。”
陆瑞兰手里的茶盏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茶水四溅,她的裙子都被溅湿了。
“你要赶我们走”陆瑞兰万万没想到,她所做的一切,没有收拢谢东篱的心,反而将他越推越远。
“不是赶你们走,而是要恢复刘家的荣光。”谢东篱正色说道,“刘家在北齐也是大族,北齐皇帝为刘家昭雪,还给大表哥、二表哥赏赐了爵位。如今北齐军中人才凋零,大表哥、二表哥在我东元国实在是屈才了,不如回北齐另谋出路,说不定能比在东元国还要显赫。”
陆瑞兰苦笑道:“你大哥二哥有几斤几两,你以为我不知道如果真有本事,我们谢家怎么会潦倒那么多奶奶再说他们在东元国做过副将,一旦公开,回到北齐,能顺顺当当做个富家翁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在北齐得到重用”
“路是人走出来的。大表嫂不宜妄自菲薄。大表哥和二表哥勇猛无匹,我很佩服他们。”谢东篱站了起来,“分家令明日就要颁发,我们谢家后天开祠堂分家。”说着再一次拱了拱手。